第316章 纵深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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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8月4日，62岁的弗里茨·冯·贝洛接到法金汉的调令：法金汉命他从东线战场调到西线去主持德军在比利时防线上的防御。弗里茨·冯·贝洛在踏上前往西线的火车时，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这位普鲁士老将一生都在服从命令，从波兰的冰天雪地到更北边的维尔纽斯，现在又要从维尔纽斯到比利时，火车车窗外，德意志的田园风光缓缓倒退，宁静得仿佛与前线的炮火声处于两个世界。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总参谋长法金汉那张疲惫却依旧固执的脸。将他从东线调离，意味着东线的胜利已经足以让柏林的总参谋部腾出手来，去堵住西线那个不断流血的伤口。俄国人正在崩溃，这已经不是秘密。

德国在东线战场的速胜证明了俄国只是一只纸老虎，借用后世小胡子的一句话：俄国就像一栋破房子，只需要轻轻一脚它就会轰然倒塌。现在德军只需要和奥匈一起拿下乌克兰便能逼迫沙皇坐到谈判桌上，随后就像老毛奇计划中的那样，德军将能够将全部的兵力拿出来和在西线的英法联军硬碰硬，在南线协助奥斯曼一起夺下广阔的非洲殖民地，德意志的国旗的阴影将笼罩整个西方世界。

火车在亚琛停下，这里是德意志的边境，再往前，便是被战火蹂躏的比利时。弗里茨·冯·贝洛没有片刻停留，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早已在站台等候。车门打开，一名年轻的副官向他敬礼，眼神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

“贝洛将军，欢迎来到西线。”

“情况如何，中尉？”贝洛一边坐进车里，一边问道，声音沉稳如铁。

“泥泞，将军。无休止的泥泞和英国人的炮弹。”副官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每天都在守住几百米的烂泥在英国人不要命的进攻下丢掉，然后又在第二天把它夺回。士兵们都说，佛兰德的魔鬼不是英国人，而是烂泥和老鼠。”

汽车驶过临时搭建的浮桥，窗外的景象迅速从有序的后方变成了混乱的前线。被炸断的树木光秃秃地指向天空，运送伤员的马车络绎不绝，盖着白布的担架上渗出暗红的血迹，在泥泞的道路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火药、腐烂的尸体、消毒水和潮湿的泥土。

远处，炮声连绵不绝，大地仿佛在有节奏地颤抖。这不是他在东线习惯的那种摧枯拉朽的炮火准备，而是一种沉闷、固执、永不间歇的敲击，他知道这是英国人的炮击声。

“小毛奇呢？他不在比利时吗？”车厢内贝洛看着手中副官刚刚递上的伤亡报告沉沉问道。

副官愣了一下，回答道：“贝洛将军，小毛奇将军现在在日孚山脉上主持对法国佬的防御。”

贝洛沉默了片刻，窗外的炮声仿佛更近了一些。他想起了小毛奇那张永远紧绷的脸，那个试图继承其叔父传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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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数百公里外的日孚山脉上，小毛奇正在看着临时指挥部内巨大的军事地图，今日凌晨法国人又像是不要命一样冲击山上德军的防线，那条他刻意留下的拿道给法国佬的突进路线现在已经被法国佬的尸体所阻塞，即便是阿登森林内的德军防线外，也有数不清的法国人。

他用一根红色的铅笔，在地图上法军预计的进攻路线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叉。这个叉，在现实中是由上万具扭曲的尸体和破碎的武器组成的。法兰西的精英，圣西尔军校的骄子们，就这样带着他们愚蠢的“进攻至上”的信条，一头撞死在了德意志的机枪和克虏伯大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