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燃髓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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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一刹那！

“滋——！”

一道极其刺耳、如同指甲划过黑板的超高频噪音猛地从坑洞核心深处炸开！远超之前！

深陷核心泥浆的顾清欢，那只伸向残骸方向的、正被青紫色金属化侵蚀的左手瞬间绷直！五指不受控地痉挛抽搐起来！她喉咙里的尖啸被这恐怖噪音打断，变成了更为凄厉的破音！她身上被“恶潮”格式化的进程骤然出现剧烈波动！皮肤下的暗红纹路闪烁不定！

而核心脓包深处，那点恶魔之瞳般的暗红光芒猛地亮到极致！仿佛被踩中了尾巴！接着，一股粘稠如沥青、翻涌着无数细小青铜颗粒的能量流，如同喷发的毒火山口，从顾清欢背部那融合处猛地迸射出来！它不再是吞噬，更像是排斥！失控的狂怒！

这粘稠的能量流速度不算快，但带着恐怖的侵蚀性！如同有了生命般，无视了物理路径，以一种怪异扭曲的姿态，顺着顾清欢残存的痛苦意识和那青铜密码的诡异联系，首先朝着她那只伸向残骸的、还带着一点生物特征的手臂扑去！紧接着，这股狂流竟分出一缕更为隐晦的暗流，循着某种冥冥中的联系，朝着坑壁上方某个黑暗角落——周绾绾的神经探针设备和光屏——猛扑过去！如同扑食的毒蝎！

而此刻周绾绾的浸入式神经共鸣光屏上，正跳动着无数滚动的警告信息流：【强制格式化进程‘恶潮’强制中断！逻辑锁冲突！核心异动！目标精神污染指数突破阈值！生成‘认知污染核’概率99%！警告！检测到高危险意识污染反流！沿神经探针通道反噬——！！】

周绾绾脸色瞬间剧变！探针反馈的神经电流变得狂暴而混乱，带着毁灭性的腐蚀感！她手指下意识要切断连接！

但比她反应更快的是林小满！

坑壁顶端一直如同冰雕般矗立的林小满，几乎在核心喷发出那粘稠能量流、并分出那缕针对周绾绾的精神暗流的瞬间就动了！她一直垂着的右手骤然抬起！

“砰！”

那柄造型奇特的银色手枪爆发出沉闷的枪响！但射出的不是子弹！

一道纤细却凝练无比的磁约束深蓝光束，如同破开夜空的彗星，精准无比地横贯了整个地下空间的混乱，赶在那缕针对周绾绾设备的意识暗流抵达之前，狠狠钉入了坑洞中央那喷涌而出的、粘稠如沥青的核心污染流内部！

不是攻击！不是拦截！而是……“锚定！”

深蓝光束没入暗流，瞬间炸开！不是爆炸，是无声的能量冲击波！被磁约束压缩到极致的蓝光骤然扩散成一个不稳定的、直径半米的奇异半透明能量力场！像一个被强行吹胀、随时会破裂的气泡！

奇迹发生了！

那狂暴喷射、四处侵袭的核心污染流被这脆弱的“气泡”力场暂时吸聚、扭曲、偏转了一瞬！就像一个正在喷发的火山口被瞬间塞进了一个吸管！虽然下一秒“气泡”表面就出现蛛网般的裂纹，但它为周绾绾赢得了至关重要的、切断致命联系的时间差！

坑壁角落，周绾绾的手指几乎按碎了控制纽！“切断！”

“嘣！”微弱的连接爆裂声。神经探针从雷豹伤口处弹开，幽蓝光芒瞬间熄灭。那股针扎般的麻痹和电击感从雷豹脑中潮水般退去。

周绾绾眼前的光屏疯狂闪烁，在连接彻底切断前最后一帧画面，她清晰捕捉到：屏幕中央那翻滚的污秽能量核心边缘，一个核桃大小、由纯粹扭曲精神能量和粘稠青铜颗粒构成的、极不稳定的暗红色球体（认知污染核），正剧烈闪烁！而在它旁边，高速闪过的数据流里，一个被标识为【最高优先级隔离区】的内部路径链接一闪而过！路径标签：【天眼—初代主机—青铜谱系核心归档库】！链接点似乎就在这片地下深处某个位置！

“林头！污染核成型！还有‘天眼’本体的权限通道！”周绾绾急速汇报，声音带着一丝微颤的激动和骇然，“就在这下面！那台被废弃的初代超级计算机！”

林小满冰冷的回应传来：“收到！准备定位！” 她的电子眼死死盯住那即将崩溃的“气泡”力场和其中包裹的、闪烁的危险暗红“污染核”，如同猎人盯住即将脱网的珍兽。轮椅上的陆沉舟提到过的‘天眼’秘密…看来是真的！

但她的命令还未下达！

噗嗤！

一声奇异的、仿佛什么东西从粘液里被生拽出来的声音响起！

是顾清欢！

她被这股能量核心的剧烈排斥反应，连同陆沉舟濒死前那一推带来的位置转移，身体竟被硬生生从粘稠的泥沼中“弹”出了一截！腰部以上露出了被侵蚀粘液覆盖的身体！

更重要的是，她那痉挛伸出的、青紫色金属化到了手肘位置的左手，指尖上竟粘着一点点污秽的黑泥！黑泥里嵌着一片不过指甲盖大小的、不规则的青铜碎片！正是被雷豹踩碎的石宇峰残骸上崩落的一角！那碎片在她指尖闪烁着极其微弱、却与核心同源的暗红光芒！

核心在排斥她！却在渴求那碎片！

顾清欢仰着头，布满泥浆和暗红纹路的脸上，那双扩大的瞳孔映照着林小满枪口指向的蓝光力场，以及力场中央闪烁的暗红污染核！更下方，是坑底淤泥里，雷豹正试图挣脱残骸碎片束缚的身影！

一个极度混乱、濒临破碎的念头在她被蹂躏的意识里疯狂滋生，被即将成型的污染核散发出的邪恶诱惑和碎片带来的原始密码片段搅动：拿回残骸…控制那污染核…不！它本该是我的力量！陆沉舟想毁掉它？不行！林小满想得到它？休想！雷豹？死不足惜！所有妨碍我拿到力量的……都得……

她那只粘着青铜残片的、异化的左手无意识地在抽搐着握紧！指尖那一点暗红光芒猛地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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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底！

就在刚才爆炸掀起的热浪散去，雷豹被麻痹打断攻击，反被陆沉舟死前一句话和一脚推得踩在石宇峰残骸上的瞬间！

雷豹脚下踩到的触感很奇怪。不是泥水，也不是骨头的断裂感，更像是一种奇怪的、包裹着坚硬碎片又沾满粘液的软韧物体，还带着一点微弱的电流般的麻刺感。被陆沉舟死前点破的真相——“天眼深处的秘密”、“毁了石宇峰”——就像一颗子弹射中他混乱的靶心！

“天眼”的秘密？！就在这残骸里？！峰哥藏着的东西？！毁掉？！

这几个破碎的词语在雷豹被怨毒烧得通红的脑子里瞬间形成了一种极度危险的串联！

“毁了…它？”雷豹那只疯狂的眼睛死死盯住脚下踩着的污秽包裹物。石宇峰那冰冷推他的眼神和陆沉舟死前扭曲的脸在脑海里不断闪现。这两个他最恨的人，一个背叛了他，一个一直高高在上踩着他的尊严…他们争夺、隐藏、至死也想销毁的东西？

一种疯狂的想法瞬间攫住了他：你们都想毁掉？都想藏起来？那我偏要把它挖出来！老子的债还没收完！死也得拿着你们的把柄上路！这他妈一定是个要命的玩意儿！让你们死都不得安生！

他右脚在泥水里站稳，强忍左臂的麻痹剧痛，几乎是带着一种要捏碎仇人心脏的凶狠，把巨手探向脚下的淤泥深处！他要用这只手把石宇峰留在这世间最后的骨头渣子和秘密都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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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丹！”林小满冰冷的声音在频道里再次响起，“目标污染核已显现！位置锁死核心上方！蓝色力场标记！抢回来！”

刚刚在淤泥边缘稳住身体、正准备寻找炸弹的玛丹，闻声猛地抬头！她的电子眼捕捉到了坑洞中心、悬浮在溃散的蓝色“气泡”力场中央那个剧烈闪烁、散发着不祥暗红光芒的核桃大小球体（污染核）！那双凶悍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战意！是那个东西！比炸弹更有价值的战利品！

然而，比她动作更快的是下方几乎同时发生的剧变！

顾清欢那粘着青铜碎片的手猛地握紧！

深坑最底部，正伸手去抓淤泥下残骸的雷豹，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砸中！一股冰冷、尖锐、带着混乱侵蚀意志的能量，顺着残骸和他脚底的接触点、顺着他那条被青铜碎片割伤又被陆沉舟毒针刺入过的左臂伤口，如同剧毒的藤蔓骤然爆发，疯狂涌入！

“唔…呃…”雷豹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那只伸向残骸的手定格在泥水上方几寸位置！眼球暴突！脸上青筋狰狞扭曲，每一根血管都在奋力搏动！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压抑到极致的可怕声响！那感觉像是千万只虫子瞬间钻进了骨骼深处！他整个人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又灌满了冰水！

意识如同被投入滚烫熔炉的玻璃，瞬间被高温熔蚀、变形！无数破碎的、不属于他的画面、情绪、声音碎片疯狂涌入大脑！不是记忆抽取的痛苦，那是灵魂层面的强制“焊接”和“覆盖”！

有爆炸火光中陆沉舟冰冷的面孔…有雨林里石宇峰决绝推他出去的背影…有顾清欢在泥浆中扭曲的脸……更深处，还有一股庞大、冰冷、带着无尽贪婪和金属摩擦感的混乱意志——那是青铜核心的碎片意识！它们撕扯着他的意志，要取而代之！

一个扭曲的、不属于雷豹的冰冷嘶吼声，竟从他剧烈颤抖的牙缝中挤出：“…钥…匙…给…我…！”

雷豹那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转动，僵直的、被未知力量拉扯的身体发出骨骼摩擦声，如同提线木偶般被拉扯着向上转去！他的视线，竟然穿透了空间混乱的能量流，死死锁定在顾清欢手中那点青铜碎片上！血丝蔓延的眼眸深处，似乎出现了重影——一双冰冷毫无情感，属于顾清欢意志投影后的眼睛！

污染反侵！青铜碎片密码与顾清欢濒死意志，在通过残骸媒介强行夺取雷豹这具失去抵抗的躯壳！

“玛丹！目标污染核优先！” 林小满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周绾绾的光屏上显示下方雷豹的神经信号指数瞬间暴跌至濒死区！成了融合宿主的替身屏障！而那个被暂时固定在崩溃力场中的暗红污染核，正在高速闪烁即将逸散！

玛丹再没有一丝犹豫！她强忍腿上剧痛，悍然踩在几块堆叠的混凝土残骸上发力！身体如同扑食的猎豹，目标直取半空中那暗红污染核！

然而！

“咻——哐当！！！”

就在玛丹高高跃起的瞬间，一块巨大的、锈迹斑斑的混凝土板从坑壁上方，精准无比地砸落！如同一面沉重的断头铡！擦着玛丹的身影，狠狠砸进了她正下方、雷豹旁边不足三米处的淤泥里！泥浆爆起数米高！冲击力甚至将泥沼中几块金属碎片掀飞！

如果不是玛丹在跃起时凭着本能察觉到上方极其细微的破风声勉强规避，这一下就能把她砸成肉泥！而落点如此精准，目标如此明确！

谁？！

林小满和周绾绾几乎同时猛地抬头！看向坑壁顶端的更黑暗处！

一个模糊的、如同幻影般的高速金属物体轮廓！似乎是人形！极其突兀地闪过上方坍塌的混凝土甬道口！在落下那块混凝土板后，瞬间就没了踪影！快如鬼魅！无声无息！只留下一缕极其细微的、高级合成润滑油混着机油的味道，在爆炸后的硫磺硝烟中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

被固定在半空的“污染核”似乎受到了下方雷豹身体爆发的能量侵蚀和顾清欢意念牵引，开始高频震颤！包裹它的蓝色力场“气泡”表面的裂痕猛地扩张！像个即将碎裂的玻璃球！

而坑壁设备前，周绾绾光屏的角落，一个疯狂闪烁的内部通讯请求被强行接入！连接标识：青铜资本-内部安保系统（紧急）！请求Id：E-Viper（电子蝰蛇）！内容只有两个字，却让周绾绾瞳孔骤缩：

【天眼—启动抹杀协议：鸩（Zhen）】

地下混乱泥沼的中心上空，那团核桃大小、凝聚了混乱核心意志和顾清欢崩溃意识碎片的暗红污染核，猛地亮了一下，周围蓝色力场瞬间蛛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