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变节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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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个数量,真不是说说的……”一个干员狼狈地缩回掩体后,迅速更换着弩箭的弹匣,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金属甲板上,“近卫局还没扫荡到这里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
“昨天整合运动来一次,今天特殊感染者又来一次,就算是我们也顶不太住啊!”另一个干员架着重型弩炮,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带来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他肩膀发麻,“又不能在城市里使用大规格武器……束手束脚!”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刚才被一个冲近的牧群用变异的肢体擦过,防护服撕裂了一道口子。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却异常镇定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口。白色的长发在混乱的气流中微微飘动,琥珀色的眼眸冷静地扫过战场。
“你好,干员。他们是这次的敌人吗?”迷迭香的声音清澈平静,与周围地狱般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迷迭香!”正在苦苦支撑的干员们眼睛瞬间亮了,仿佛看到了救星,“哎,有救了有救了!”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一丝喘息。
迷迭香的目光锁定在一个正徒手撕裂金属路障的牧群身上,眉头微蹙:“他们都是被源石技艺转化的感染者……?没办法限制住他们的活动吗?”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的核心。
“是的,”先前抱怨的干员语速飞快地解释,“我们配备的大多是些防御装备,没想到连钢索和高纤维网都不太顶用,对上这些感染者,恐怕要上战争用军械才行!”他指了指地上被挣断的合金索具碎片。
“防线的压力实在太大,没办法,我们只能向本舰请求支援。”另一个干员补充道,语气带着感激和后怕,“幸亏来的是你,现在我们有办法了。”他看向迷迭香身后漂浮的几个巨大金属,眼中燃起希望。
“他们体内的源石结构把他们的身体变得很坚韧,”一个负责扫描的干员快速调出数据面板,“我们得用可控重火力去限制他们的行动。另外……”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我们检测不到他们的大脑活动的迹象。”
气氛瞬间凝重。干员看着屏幕上代表生命信号的死寂线条,艰难地开口:“根据观察对比,他们似乎……实质上,已经死亡了。现在的他们纯粹是被某种支配性法术驱动的。”他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愤怒和悲哀,“哎,太过分了。”
迷迭香沉默了。那双平静的浅绿色眼眸深处,第一次燃起了冰冷的火焰。她小小的拳头悄然握紧。“做出这种事的人……”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寒意,“要付出代价。”随即,她像是想起什么,转向身旁的博士,“啊,你的安全更重要。”语气恢复了理智的关切。
她的目光重新投向狂乱的战场,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决绝:“帮我制定计划吧,我来……让他们的躁动停下。凯尔希医生叮嘱过,在处理结束以后,要让罗德岛本舰立刻离开龙门……!”
“你要参与战斗?”博士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明显的担忧。
“嗯。”迷迭香简短而坚定地回答。
“可你看起来……”博士的犹豫显而易见。
“……博士……”旁边的干员忍不住插话,他看向博士的方向,语气复杂,“你没见过迷迭香是吗?”
“博士,请让一下。”迷迭香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Ex-42 源石技艺远程操作型器械,使用者迷迭香,请批准。”迷迭香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出,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仿佛眼前不是地狱般的战场,而是一场需要精密操作的实验。
罗德岛智能中枢pRtS的电子音立刻回应:“允许在防卫战中运用,已批准带离。运用人:歼灭战专员,罗德岛精英干员迷迭香,已批准开启。”
“嗯,那我去了。”迷迭香确认完毕,目光扫过牧群。
“博士,快快,快退进舱门。别看啦。”旁边的干员焦急地拉着博士往舱门内退去,“要是你被迷迭香战斗时迸出来的碎片打到,很可能会死的。”
巨大的金属在迷迭香意念的牵引下,调整着方位,发出低沉的嗡鸣,源石技艺的光芒在复杂的机械结构缝隙中隐隐流动,如同死神的獠牙,对准了躁动的牧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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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边缘水闸出口。激烈的战斗已然停歇,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在夜风中回荡。
“哈,哈……”陈拄着赤霄,单膝跪地,汗水浸透了她的后背,顺着发梢滴落,在尘土中砸出小小的深坑。她的手臂微微颤抖,虎口被震裂,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剑柄的缠绳。但她的眼神,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星熊则靠在自己的巨盾“般若”上,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她抬手抹去脸颊上被剑气划破流下的血迹,看着指尖的殷红,发出一声悠长而复杂的叹息:“……你竟然这么坚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感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没想到。我没想到,你……能让我流血。”她看着手臂外侧那道被赤霄留下的、火辣辣疼痛的伤口,语气复杂难明。这道伤口,是陈决绝的烙印。
“我们,哈,我们都,从来没能……”陈喘息着,抬起头,汗水滑过她坚毅的下颌线,“走出过去。”她的话语直指核心。星熊沉溺于过往的阴影与负罪,而她,则被仇恨和寻找亲人的执念所驱策。
“星熊,你一直在这座城里,”陈的声音带着一种疏离的清醒,“而我……”她望向核心城的方向,眼神悠远,“始终不在,也一直在逃。”这是她对自身处境的精准概括。“我想我永远都无法忍受这座城市。”这句话里,充满了决绝的告别意味。
星熊看着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盾上的血痕和手臂的伤口,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最后还是变成了这种小打小闹。”语气里带着自嘲,也带着一丝释然。她明白,真正的风暴不在这里。“我拦不住你了。”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声音低沉,却带着卸下千斤重担般的疲惫,“你走吧。”这三个字,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陈撑着赤霄站起身,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多年的挚友、此刻伤痕累累却选择放行的星熊,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抱歉,星熊。”这声道歉,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
“我不想听你道歉。”星熊别过脸,声音有些发闷,“说实在的,你不适合。”她不想看到陈的脆弱,那会让她动摇。
“星熊……”陈欲言又止。
“该说都说完了。”星熊打断她,重新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陈,“走!”她猛地指向城外无边的黑暗,声音陡然拔高,“别再回来!”
陈深深地看了星熊最后一眼,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刻入心底。她不再犹豫,转身走向沙地车,动作有些踉跄,却无比坚定。引擎的轰鸣响起,车灯划破黑暗。
“……珍重。”陈的声音随风飘来,轻得几乎听不见,却重重地砸在星熊心上。
沙地车卷起烟尘,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
星熊依旧拄着般若盾,像一尊伤痕累累的守护石像,久久地凝望着陈离去的方向。夜风吹动她染血的发梢和破碎的衣角。许久,一声低语才从她唇边逸出,带着洞悉一切的苦涩和一丝无奈的心疼:
“无法忍受这座城市?”
“……有几个人比你更在乎这座城市?”
“谎话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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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的心脏,魏彦吾的办公室。厚重的红木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关不住室内几乎凝固的沉重空气。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龙门的璀璨夜景,此刻却无人欣赏。魏彦吾背对着门口,身影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显得异常孤寂。
“出去吧。”魏彦吾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魏公。”黑蓑恭敬行礼。
魏彦吾猛地转过身,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说过……别再那么称呼我。” 这个旧称,仿佛触碰了他某根敏感的神经。
“……是。随时听候您的吩咐。”黑蓑心中一凛,连忙改口,躬身退了出去。
门被轻轻带上。室内只剩下魏彦吾,以及一直静静坐在角落沙发上的文月夫人,还有肃立在房间中央的罗德岛领袖——凯尔希医生和小小的阿米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文月夫人优雅地端起茶杯,杯沿却停在唇边。她看着自己丈夫紧绷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将茶杯放回描金瓷碟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她站起身,丝绸长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走到魏彦吾的办公桌前,目光柔和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凯尔希小姐和阿米娅妹妹,”文月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带着东国贵族特有的温婉腔调,目光却直视着魏彦吾,“在你们说话前,我能先和他说上两句吗?”
阿米娅连忙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嗯,您说吧,文月小姐。”
凯尔希微微颔首,绿色的眼眸平静无波:“请便。”
文月这才将目光完全锁定在魏彦吾身上,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我们相处很多年了,魏彦吾。”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试图打开魏彦吾紧闭的心扉。
魏彦吾眉头皱得更紧,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为什么说这个------为什么是现在?” 他不明白妻子为何在此刻提及旧事。
文月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歪头,看着魏彦吾的眼睛,仿佛能读懂其中最深沉的思绪:“我可是能从你眼睛里看出你在想什么的。”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笃定,一丝了然,还有深深的心疼。
“……文月。”魏彦吾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一丝被看穿的狼狈。这个名字,是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此刻却让他感到刺痛。
“哎,哎。”文月应着,缓步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魏彦吾身侧,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紧锁的眉头,动作温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我向来都看得出。” 她的指尖冰凉。
“我知道龙门对你来说是你的一切,你的心血你的梦想。”文月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魏彦吾的伪装。
“不,文月……”魏彦吾下意识地反驳,想抓住什么。
文月却打断了他,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但今天这一切不是你想要的吧?” 她直指核心,无视了魏彦吾的辩解。
魏彦吾沉默了。
文月看着他沉默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啊,(东国语道歉)。我不是在说我们进退两难的处境。” 她微微停顿,目光扫过窗外辉煌的龙门灯火,最终落回魏彦吾脸上,带着一种深沉的悲悯,“我说的是……你这拿自己一切换来的繁荣。” 每一个字都敲打在魏彦吾的心上。
“你已经失去两位亲人了。”文月的声音带着痛楚的颤抖,她指的是魏彦吾的兄弟和陈的母亲,“不,用你的话说,三位,甚至是十几位。” 那些因他权谋而牺牲的名字,仿佛都浮现在空气中。
她向前一步,几乎要贴上魏彦吾,仰头直视着他躲闪的眼睛,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质问和深深的恐惧:“现在你总不会还想让自己的侄女也死在那吧?”
魏彦吾身体一震,仿佛被戳中了最痛处,他猛地抓住文月的手腕,语气急促而带着一丝仓皇的辩解:“她痛恨影卫们。一旦让他们去抓陈,她只会拼死反抗!” 他试图用陈的激烈反应来解释自己的不作为。
“不,魏彦吾……”文月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更深的痛心,“我也不是在说这个。” 她看穿了丈夫的托词。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拷问:“你不后悔吗?” 她紧紧盯着魏彦吾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你要让她们两个全都死在异国的城市吗?” 塔露拉和陈晖洁,两个流着相同血脉的侄女。
“感染者又怎么了?”文月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带着哽咽和愤怒,“成了感染者,她们就不是你的侄女了?” 她质问着这残酷的偏见,也质问着魏彦吾内心深处的挣扎。她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腹部,问出了一个让魏彦吾瞬间脸色煞白的问题: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难道也会被你这样对待……?”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片土地能够变得更好,”魏彦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逼到墙角的愤怒和一种苍白的辩白,“也从没要陈晖洁去做该我做的事情!” 他强调着自己的初衷,试图撇清责任。
“但她就是这个性子!”文月的声音比他更高,带着对陈深刻的理解和深深的无奈,“不,对她隐瞒,只是在她的心上继续割肉而已。她只会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她看透了陈内心疏离的根源。
“你期望她去做的那些事情,太遥远了,太难了。”文月的声音带着疲惫和心疼,为陈,也为眼前这个固执的男人。
“那我能够停手吗?”魏彦吾猛地转过身,双手重重拍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他指着窗外繁华的龙门,又指向脚下,声音里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愤怒和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我身后的这些人,我脚下的这座城,我与他们角力了那么久,却也只能搏到这种结果。” 这是身为上位者的枷锁。“……龙门能允许我停手吗?” 这声反问,充满了疲惫和绝望。
“是她想要这么做,”魏彦吾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是她想要正本清源,是她想要这座城邦不再是我治下的模样。” 他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我只是教她如果那么做,需要些什么,又要放弃什么。” 这是他为陈规划的未来,充满了残酷的代价。
“行了,行了。还解释些什么,耳朵都起茧子了。”文月烦躁地挥挥手,仿佛厌倦了这无休止的循环。她猛地挺直腰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我去把她抓回来。我可不能看着她去送死。”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做不了的事,我来做。” 仿佛如母亲般的保护本能。
“荒唐!”魏彦吾厉声喝止,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不许……!” 他绝不允许文月涉险。
“我已经拟好了方案。”魏彦吾试图用权威压制,“我会把她带回来,而你,文月,”他指着文月,语气斩钉截铁,“你不准走出这里一步。” 这是命令。
文月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冷笑一声,双手抱胸,气势丝毫不弱:“嚯,你要拦我?” 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东国贵族特有的高傲与一丝野性。
魏彦吾眼神凌厉:“文月,我有底线。” 他试图用原则说服。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文月毫不客气地反问,语气带着讽刺和提醒。她忽然上前一步,几乎贴着魏彦吾的脸,用极其快速、极其纯正的东国语厉声说了一句什么!
“东国语?!”阿米娅完全没听懂,一脸茫然。
凯尔希平静的脸上也难得地掠过一丝惊讶,轻轻挑眉:“唔哦。” 她似乎听懂了。
阿米娅好奇地小声问:“啊?医生,文月小姐刚说了什么?”
凯尔希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低声回答:“如果不是她提,我都快不记得东国有这么粗鲁的词汇了。” 言下之意,文月用了非常不雅的俚语痛骂。
文月骂完,气势更盛,她退后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脸色铁青的魏彦吾:“魏彦吾,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她指的是她显赫的东国皇族出身和自身强大的实力。
魏彦吾被这连番的顶撞和粗口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文月……!”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文月却不再看他,猛地转向凯尔希和阿米娅,恢复了那种优雅而略带慵懒的语调,但话语的内容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好了,罗德岛的二位。请罗德岛帮助龙门城和小陈,” 她停顿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要多少钱?” 她的目光锐利,带着东国皇族的豪气与决断,“我来出这个钱。” 为了陈,她愿意倾尽所有。
“你……”魏彦吾被妻子的自作主张气得说不出话,指着文月的手指都在颤抖。
文月完全无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阿米娅。
“文月小姐真要这样委托吗?”阿米娅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委托和紧张的气氛弄得有些无措,但还是认真地问了一句。
“要的。” 文月的话中透着那份不顾一切的保护之心。同时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解释,也带着对丈夫的维护:“虽然这么说不大好,但我家这位今天确实不在状态。” 她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魏彦吾,“或者说,对方的计谋实在是有点出乎我们意料,把他看重的东西全算计到了。” 她点出了关键,“对方不仅了解龙门,还非常了解他。”
“文月,不可再多言!”魏彦吾厉声制止,他不愿在外人面前暴露更多软肋。
“你管我?!”文月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再次转向凯尔希,“医生,开价吧。我付得起。” 她的姿态,俨然已是拍板决定的真正主人。
凯尔希绿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针锋相对的夫妻二人,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如同清泉流过灼热的岩石:“文月小姐所说,我已经听懂了。钱不是必要的,” 她微微停顿,目光转向魏彦吾,“只是二位现在,能不能稍稍听我说两句?”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力量。
“……医生。”魏彦吾强行压下怒火,声音依旧冰冷,但显然凯尔希的冷静让他找回了一丝理智。“你说。”
凯尔希微微颔首:“也许我不该在这时候进言。但恕我直言,龙门需要一些外力的帮助。” 她直接点明主题,目光坦然地迎向魏彦吾审视的眼神。
“说重点。”魏彦吾有些不耐烦。
“我有一个建议。”凯尔希直言不讳。
“希望你的建议确实有用。”魏彦吾的声音带着审视。
凯尔希微微欠身,姿态放低,话语却直指核心:“魏先生,我不知道该不该向您透露这些信息。” 她先示弱,降低对方的警惕,“请您相信,凭龙门的实力与魏先生的本领,想消灭罗德岛只需要一个眼神。” 这是事实,也是恭维。“我们的设备再先进,也没办法和魏先生手下的队伍相提并论。” 再次强调实力差距。“如果忤逆您的意思,罗德岛一定血流成河。”
魏彦吾沉默地看着她,片刻后,紧绷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一丝:“你与阿米娅小姐大可放心,我没有余力再去针对罗德岛。” 他给出了暂时的安全承诺,“所以,没什么好忌讳的。”
“好的。”凯尔希得到了想要的保证,开始抛出关键信息:“就像刚才我说的那样,罗德岛根本不配与龙门比较。只是,”凯尔希话锋一转,如同手术刀切入要害,“无论是多强的武装力量都会被局势束缚,之间的区别,仅在于程度不一而同。” 她点出魏彦吾计划的最大隐患,“即使是您的队伍,被人捆住手脚也一样无处发挥。哪怕是您亲自上阵,对方依然有办法拿到你的把柄。”
“科西切公爵知道你有什么,也知道你能做什么。塔露拉也一样能。” 凯尔希点明了对手的可怕之处,“请将这件事交给我们,魏先生。” 她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我们是最适合去解决本次事件的人。”
“就像阿米娅之前说的那样,罗德岛与龙门间的正式合作已经结束了。现在,罗德岛的舰船已经离开了龙门接舷区。”凯尔希抛出了关键的操作方案,“罗德岛离开龙门之后发生的事,与龙门毫无关联。”
“……没错。” 阿米娅转向魏彦吾,语气真诚而带着超越年龄的成熟:“魏先生。我们……并不那么关心龙门城的未来和你的私事。” 这是坦诚,也是划清界限。
“但阴谋家利用感染者引发的事件,它带来的那些后果是我们拼尽全力去避免的。”阿米娅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如果魏先生允许,并且能给出承诺,承诺你不会使用任何武力攻击我们的话------” 她提出了条件。“之后的战斗,就会是我们罗德岛的战斗。”阿米娅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宣告了罗德岛的决心。
魏彦吾的目光在阿米娅和文月之间流转,最终,那堵坚冰般的意志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他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疲惫和决断:“我同意。” 这四个字,重若千钧。“在龙门-切尔诺伯格事件结束之前,我们龙门绝不会再干涉任何罗德岛的事务。” 他给出了明确的承诺。
“以及,”魏彦吾的目光重新锁定凯尔希,带着洞悉的锐利,“在我看来,医生似乎欲言又止。” 他敏锐地察觉到凯尔希还有后招。
“说吧。”魏彦吾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平静,“你说什么,我都暂时能够承受。” 他甚至主动抛出了诱饵,“毕竟我也想请罗德岛帮我救助一位感染者。” 这无疑指的是正奔赴险境的陈晖洁。
凯尔希绿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她等的就是这一刻。“……那么,我还有一个提议。”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
“有什么价码,尽管开。”魏彦吾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凯尔希微微停顿,仿佛在斟酌措辞,然后清晰而缓慢地,抛出了那个直刺魏彦吾灵魂最深、最隐秘角落的要求:
“二十年前,爱德华·雅特利亚斯,也就是塔露拉·雅特利亚斯之父,死在了龙门。”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直视着魏彦吾瞬间剧变的瞳孔。
“我希望魏先生能把他的遗物借给我们。”
空气,彻底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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