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星火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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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城的清晨本该充满市井喧嚣，此刻长乐街却寂静得可怕。

宁夜挤过围观人群，看到府衙差役正用白布覆盖第三具尸体。风吹起布角一角，露出张枯槁如树皮的脸——那是个年轻女子，却像被抽干所有水分，只剩层皮包裹着骨架。

\"让让！官府办案！\"差役推开人群。

宁夜随着退后的人流移动，右手不自觉地按住胸口。自从踏入临江城，怀中的星纹玉佩就时不时传来轻微震颤。此刻，那玉佩正散发着只有他能感觉到的热度，像块烧红的炭。

\"又是精气被吸干，和前两起一样。\"身旁卖菜的老汉压低声音，\"我侄子在衙门当差，听说死者心脏位置都有个黑手印...\"

宁夜瞳孔微缩。他假装随意地问道：\"老伯，这几位死者可有什么共同之处？\"

\"都是阴历十五出生的。\"老汉神秘兮兮地竖起手指，\"城里都在传，是黑山老妖出来吃人了...\"

宁夜谢过老汉，转身钻入小巷。他解开衣领掏出玉佩，只见原本莹白的玉面上浮现几丝黑线，如同血管中流淌的毒液。这是靠近邪气才会有的反应——青峰镇山神庙那夜后，他就发现了玉佩这个特性。

\"阴历十五出生...精气被吸...\"宁夜喃喃自语。师父林济的医书上提过，某些邪修会专门挑选特定生辰之人吞噬精气修炼。难道临江城里藏着个邪修？

他决定去前两处命案现场看看。

城南旧巷的泥墙上还残留着官府画出的白线。宁夜假装系鞋带蹲下，指尖轻轻触地。自从修炼《星元诀》小有所成，他对气息的感知越发敏锐。

一丝阴冷从地面渗入指尖。宁夜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画面：黑夜，挣扎的人影，还有那双发着红光的眼睛...突然，画面中出现个骨制令牌，上面刻着九颗骷髅头！

宁夜猛地睁眼，额上沁出冷汗。这邪气与那夜山神庙黑衣人身上的如出一辙！

\"看来宁医师对命案很感兴趣？\"

清冷女声从背后响起，宁夜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他缓缓转身，看见巷口立着个白衣女子。晨光为她镀上银边，却照不进那双幽潭般的眼睛。

是三天前在驿站有过一面之缘的苏玉真。当时她就站在皇都巡察使的队伍中，身份尊贵得与这小城格格不入。

\"苏大人。\"宁夜拱手行礼，心跳却加快了。这女子出现得太过巧合。

苏玉真缓步走近，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那玉造型奇特，像半轮残月。\"本官奉旨巡察地方，临江城接连发生命案，自然要过问。\"她在五步外站定，\"倒是宁医师，一个游方郎中，为何对死者如此上心？\"

宁夜注意到她说\"游方郎中\"时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早已调查过自己。他保持恭敬姿态：\"医者仁心，见百姓横死，难免...\"

\"医者？\"苏玉真突然抬手，一道银光从她袖中射出。

宁夜本能地侧身，银针擦着脖颈飞过，钉入身后砖墙，针尾颤动不休。他瞳孔骤缩——这针上附着道术气息，若被刺中，轻则定身，重则封窍！

\"反应不错。\"苏玉真冷笑，\"寻常郎中可躲不开玄天监的定魂针。\"

玄天监！宁夜心头剧震。赵虎那封密信上就提到过这个机构。他强自镇定：\"大人这是何意？\"

\"何意？\"苏玉真玉手一翻，掌心浮现团青光，\"你身上有星力波动，又恰好出现在命案现场...\"青光化作锁链朝宁夜缠来，\"跟我回衙门说清楚！\"

宁夜再顾不得隐藏，右手掐诀引动星力。三缕星光从指尖迸发，与青光锁链相撞，爆出刺目光芒。巷内砖墙被余波震得簌簌落灰。

\"星元诀？！\"苏玉真脸色骤变，\"你从哪学来的？\"

宁夜也愣住了。对方竟一眼认出他的功法！就在这僵持瞬间，玉佩突然剧烈发烫。宁夜福至心灵，猛地扑向苏玉真：\"小心！\"

一道黑光从天而降，将宁夜原先站立处轰出丈许深坑。腐臭味顿时弥漫整条小巷。

\"啧啧，玄天监的走狗和星宫余孽凑一块了，正好一并解决。\"沙哑声音在巷口响起。

宁夜翻滚起身，看清来人是个黑袍老者。那人瘦得像具骷髅，眼眶中跳动着幽绿火焰，右手持着根白骨杖，杖头赫然是九个骷髅头！

\"九骷老魔！\"苏玉真厉声道，\"你竟敢在城中行凶！\"

老魔阴笑：\"小丫头眼力不错。可惜...\"他白骨杖一挥，黑雾喷涌而出，\"今日就要成为老夫万魂幡上新魂！\"

黑雾中鬼哭狼嚎，无数狰狞鬼脸扑来。宁夜催动星力在身前形成光幕，鬼脸撞上光幕发出凄厉尖叫，光幕也随之暗淡。

\"星宫的小子有点意思。\"老魔舔舔嘴唇，\"待会老夫要慢慢品尝你的星魂...\"

苏玉真突然甩出七张符箓，在空中排列成北斗形状。\"天罡借法，雷来！\"她手掐雷诀，七道电光劈向老魔。

老魔不慌不忙，白骨杖往地上一顿，黑雾凝结成盾挡住雷光。爆炸声中，他怪笑道：\"玄天监就这点本事？难怪国师大人说你们都是...\"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宁夜不知何时绕到他侧后方，一道星光直射其后心。老魔仓促闪避，还是被划破衣袍，露出腰间那块骨制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