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往世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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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璧展开的画面中，那些透明柱体排列得密密麻麻，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与涵斐一模一样的白衣女子。她们闭着眼睛，眉心玉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胸口连接着某种水晶导管，将玉色液体不断输送到中央祭坛。

帝君怀中的涵斐突然剧烈颤抖，圣人心玉迸发出刺目强光。玉璧投影随即扭曲，浮现出更多细节——每个柱体底部都刻着编号，而祭坛上方悬浮的正是放大版的圣人心玉，只是通体漆黑，不断滴落着粘稠的紫黑色液体。

\"实验体0372号。\"玉墟将领冷冰冰地看向涵斐，\"你擅自融合圣魔之力导致实验数据污染，现命你立即回归序列。\"

白璃的剑尖微微发颤：\"师尊...这些是...\"

\"克隆体。\"药王谷主脸色惨白，\"玉墟竟然批量制造守玉人！\"

帝君的金纹不受控制地暴起，在体表形成炽白光焰。他小心地将涵斐交给白璃，踏步上前时，整座昆仑山为之震颤：\"你说...她是实验体？\"

玉墟将领不为所动，手中凝聚出水晶长戟：\"初代叛逆者盗走圣婴胚胎后，长老会优化了守玉人制造工艺。现在我们有九百九十九个备用体，足够完成三界净化。\"他长戟指向涵斐，\"最后通牒，归还实验体。\"

回答他的是帝君的剑。这一剑蕴含了圣祖血脉与金纹的全部力量，剑光所过之处空间扭曲，竟直接将玉璧投影斩为两半！将领急忙闪避，却见剑光半途拐弯，精准劈在他身后的空间裂缝上。

\"咔嚓\"一声脆响，裂缝被硬生生缝合！

\"滚回去告诉你们长老。\"帝君剑指玉墟将领，\"再敢踏足三界，我必亲赴玉墟，斩尽杀绝。\"

将领脸上首次浮现怒容：\"狂妄的下界蝼蚁！\"他长戟挥动，身后光翼战士同时举起水晶矛，\"你以为杀了几个被污染的劣等族裔就能...\"

一道青光突然贯穿将领胸膛。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心口冒出沾满玉液的剑尖——涵斐不知何时醒来，手持白璃的青霜剑发动了突袭！

\"我们不是实验体。\"涵斐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光翼战士都为之一震，\"初代大人给你们留下了最后的机会...\"

将领的身体开始结晶化。在完全变成水晶雕像前，他捏碎了手中的传讯玉符：\"大长老...他们找到...\"

爆炸的强光中，帝君飞身护住涵斐。当光芒散去时，玉墟军队已无影无踪，只有地上零星的水晶碎片证明他们曾存在过。

\"涵斐！\"帝君急忙检查她是否受伤，却发现她胸口玉印正在由玉色转为淡金，\"这是...\"

\"时间不多了。\"涵斐握住他的手，将圣人心玉按在他眉心，\"看...\"

帝君的意识被拉入心玉内部。

这里不是之前见过的混沌空间，而是座漂浮在星空中的水晶花园。花园中央，初代守玉人（与涵斐容貌相同但气质更为沧桑）正在给一株幼苗浇水——那幼苗的叶片呈现奇异的半透明状，叶脉中流淌着金红交织的光华。

\"你来了。\"初代头也不回地说，\"比我预计的晚了两百年。\"

帝君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初代身后，但视角是抽离的，仿佛在看一段记忆。更奇怪的是，这个\"帝君\"背生光翼，额间金纹比现在复杂数倍。

\"长老会加速了收割周期。帝君\"声音低沉，\"下次归元就在三十年后。\"

初代轻笑，指尖抚过幼苗叶片：\"足够圣婴成熟了。\"她转身时，帝君震惊地看到她隆起的腹部，\"双子监察使的职责是监督三界平衡，不是帮长老会掩盖真相。\"

画面突然切换。帝君看到自己（或者说前世）与初代站在玉墟最高神殿，面对十二位背生黑翼的长老。大长老手中的权杖正在展示恐怖画面——三界众生化为血雾，被某种巨型装置吸收。

\"归元是必要的。\"大长老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唯有定期收割下界生灵，才能维持玉墟不朽。\"

初代突然拔剑：\"谎言！你们只是害怕三界生灵觉醒后...\"

记忆再次跳跃。这次是仓皇逃亡的画面，初代腹部重伤，仍死死护着怀中发光物体；前世帝君断了一翼，用金纹构筑屏障阻挡追兵。分离时，他们将手腕相贴，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契约就此形成。

\"记住，圣婴有三。\"初代将发光物体一分为三，\"一份入轮回，一份藏心玉，最后一份...\"她看向星空，\"与希望同眠。\"

最后的画面让帝君心神俱震——初代站在创世青莲前，将自己的元神逼出，与莲心融合！那个融合过程产生了剧烈的能量风暴，而风暴中心缓缓凝聚出一枚...莲子！

帝君猛然回到现实，发现涵斐正担忧地看着他。圣人心玉已经变得滚烫，内部那米粒大小的光点似乎长大了一圈。

\"明白了吗？\"涵斐声音虚弱，\"第三枚胚胎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圣婴，而是...\"

\"初代守玉人与青莲的融合体。\"帝君接话，突然想通一切，\"所以她能预知三界危机，所以涵斐你会成为守玉人...这都是计划好的！\"

涵斐轻轻点头，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玉色液体：\"现在需要...激活它...\"

药王谷主突然插话：\"古籍记载，激活创世莲子需要圣魔同源之力。\"他犹豫地看向帝君，\"也就是...\"

\"圣祖血脉与守玉人元神的完全融合。\"白璃脸色煞白，\"这不就是...\"

帝君抱紧涵斐：\"一定有其他方法。\"

涵斐却摇头。她指尖轻点心玉，光点突然投射出立体星图——正是三界壁垒的破损状况。按照当前速度，最多三个月，整个修真界就会完全暴露在玉墟的收割范围内。

\"帝君...\"涵斐突然贴近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还记得昆仑秘境那株'两生花'吗？我们解咒时，你曾说过...\"

记忆浮现。年轻的帝君握着涵斐的手，共同将解咒法诀打入花心：\"...纵使生生世世不相见，也要你平安喜乐...\"

涵斐的眼泪滴落在心玉上。奇迹发生了——那光点突然暴涨，将两人包裹其中！帝君感到某种古老意志正在苏醒，却不是初代守玉人的，而是更为原始、更为纯净的...

\"青莲意志！\"药王谷主惊呼后退，\"它认主了！\"

光团中，帝君与涵斐漂浮在奇异的青色空间里。这里没有上下之分，只有无数流动的符文和星图。涵斐的衣物化为光点消散，露出胸口复杂的金红纹路——那纹路正在重组，逐渐形成莲花的形状。

\"这是...\"帝君想触碰又怕伤到她。

\"契约完成度达到90%的表现。\"陌生的苍老声音突然响起，\"可惜还是差最后一步。\"

空间被撕开裂缝，十二道身影缓步而出。为首的是位额生七眼的老者，手中权杖顶端镶嵌着与圣人心玉同源的黑色玉石。他每只眼睛都映照着不同世界的毁灭景象，最中央的瞳孔里则囚禁着...初代守玉人的虚影！

\"大长老。\"涵斐本能地护在帝君身前，\"你囚禁了初代大人？\"

七眼老者轻笑：\"怎么能叫囚禁呢？是她自愿成为玉墟核心的。\"权杖轻挥，初代虚影痛苦地蜷缩起来，\"可惜她太不听话，总想破坏归元大计。\"

帝君金纹全开，九柄光剑在身后成形：\"所谓归元，就是定期收割三界生灵维持你们不朽的阴谋！\"

\"年轻人总是这么偏激。\"大长老叹息，\"你以为我们愿意？\"他突然撕开胸前衣襟，露出心脏位置——那里跳动的不是血肉，而是漆黑晶体，\"看看真正的三界真相吧！\"

第七只眼射出光束，在空中形成庞大投影。帝君看到令人窒息的画面：无数世界如同气泡般悬浮在虚空中，每个气泡内都有生灵在繁衍生息。而所有气泡都在缓慢地...漏气！

\"三界归元是宇宙法则。\"大长老的声音带上几分悲凉，\"所有世界终将灵气散尽，归于死寂。我们只是...稍微延缓这个过程。\"

涵斐突然开口：\"用亿万生灵的血肉？\"

\"弱肉强食，天道至理。\"大长老权杖顿地，\"玉墟掌握了将生灵转化为灵能的技术，这是文明的延续！初代叛逆者却想用青莲重置整个系统...\"

帝君冷笑：\"所以你们污染同胞制造天魔，就为维持这扭曲的平衡？\"

\"够了！\"大长老突然暴怒，七只眼睛同时充血，\"交出不成熟的青莲意志，否则...\"他身后十一位长老同时结印，涵斐顿时痛苦地弓起身子，\"我立刻让所有克隆体自爆！\"

帝君通过契约感受到恐怖的信息——每个克隆体都与涵斐有精神链接，如果她们集体自爆，涵斐的灵魂将承受无法想象的冲击！

\"你不敢。\"帝君强作镇定，\"克隆体是你们净化天魔污染的工具。\"

大长老突然诡笑：\"谁告诉你...天魔需要净化？\"

这个反问让帝君如坠冰窟。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也许天魔根本不是意外产物，而是长老会刻意制造的...

\"时间到。\"大长老权杖高举，\"选择吧，剑主。交出青莲意志，或者看着她魂飞魄散！\"

涵斐突然抓住帝君的手。通过肌肤相触，她将一段加密信息传入帝君识海：\"初代大人...在青莲中藏了...\"

大长老似乎察觉异常，第七只眼骤然亮起：\"找死！\"

毁灭光束射向涵斐的瞬间，帝君用身体挡在她前面。出乎意料的是，光束在距离他心口三寸处突然拐弯，反而击中了大长老自己的权杖！

\"什么？！\"大长老惊愕地看着出现裂纹的黑色玉石，\"这不可...\"

圣人心玉突然飞到帝君与涵斐之间。那个已经成长到拳头大小的光团剧烈跳动，表面浮现出与初代守玉人完全一致的面容。它看向大长老的眼神充满悲悯：

\"父亲，收手吧。\"

整个空间凝固了。帝君震惊地看向涵斐，发现她同样满脸不可思议。

\"青...儿？\"大长老的声音突然颤抖，\"你竟然...将意识藏在...\"

光团轻叹：\"我早就预见到这一天。监察使双子、守玉人计划、圣婴胚胎...都是为阻止您越陷越深。\"它转向帝君，\"现在，完成最后的契约吧。\"

涵斐突然明白过来。她流着泪捧起心玉，看向帝君：\"需要...圣魔之血...\"

帝君割破手腕，金红交织的血液滴在玉面上。与此同时，涵斐也刺破心口，引出一缕玉色精血。两股血液交融的刹那，光团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大长老怒吼着扑来，却被自己的同僚拦住。那位最年轻的长老撕下面具，露出与白璃相似的面容：\"够了，父亲。姐姐用生命换来的机会，不能就这样...\"

光芒中，帝君看到初代守玉人的完整记忆。真相终于揭晓——大长老的第七女（即初代）发现父亲为延缓归元不惜制造天魔，于是盗走能重启系统的青莲密钥（圣婴胚胎）。而她选择涵斐作为继承者，是因为...

\"你是我血脉的延续。\"初代的声音在光芒中回荡，\"也是最后的希望。\"

光团完全绽放，化为朵微型青莲。莲心处坐着个三寸高的小人，面貌介于涵斐与初代之间。它看向大长老的眼神充满复杂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