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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尖划过踏雪马的前蹄,马蹄铁迸出火花的瞬间,西南角传来闷雷般的炸响——阿成引爆了金人自己埋下的火药库。
火油沟的烈焰顺着地道倒灌回粮仓,完颜昌囤的粟米遇火即燃,整座粮仓化作巨大的火炬。
我看着他惊惶的眼神,忽然甩出透甲锥,钉住他胸前的狼头金牌:“还记得你在滁州砍断的那个老猎户手臂吗?他儿子现在是我飞虎军的神臂弓教头。”
黎明前最黑的时刻,涿州粮仓的火光映红了太行山脉。
耿京的援军赶来时,我正踩着完颜昌的狼牙纹战靴,用他的狼头旗擦剑:“耿大帅,劳烦把这面旗送给金兀术,就说下次见面,我要取他腰间的‘靖康’佩刀——那是当年从徽钦二帝身上抢的。”
收拾战利品时,王忠义捧来个檀木盒,里面装着完颜昌的密信,其中一封赫然写着“汤思退亲启”。
我展开泛黄的宣纸,看着熟悉的金粉小楷,忽然想起前世在飞虎军大营收到的那封《止戈疏》——原来主和派与金人勾结的证据,早在五年前就该曝光。
“把这封信交给李秀才,让他面呈宋孝宗。”
我用剑尖挑开信末的火漆,“再附上完颜昌的狼牙金牌,就说汤思退收的‘金人礼物’,比他的玉带贵重百倍。”
转身望着渐渐熄灭的粮仓,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整齐的踏步声,是新归附的涿州百姓组成的民壮,正跟着忠义军弟兄们唱《贺新郎》:“举鼎拔山何勇也,到此翻成轻负……”
三日后,临安快马送来急报:宋孝宗震怒,下旨彻查汤思退朋党,曾被主和派打压的岳飞旧部开始复职。
而我知道,真正的战场才刚刚转移——当耿京的忠义军与我的飞虎军合编为“大宋北府军”,当祖父的残印终于唤醒黄河、太行两地的宋军旧部,那个在历史中抱憾而终的“稼轩”,正用重生的剑锋,在大金腹地划出一道血色裂痕。
涿州之战后,我在废墟中捡到半块残破的宋瓷,釉色里隐约可见“山河”二字。
磨去瓷片边缘的毛刺,系在新铸的帅旗上——这面旗从此跟着北府军南征北战,每到一处,便有汉人百姓悄悄在旗角绣上家乡的山川。
冬至那日,我站在太行山巅,看着北府军的篝火连成星河。
王忠义抱着新刻的木活字跑来,说李秀才在临安办了份《铁血报》,专门刊发抗金捷报和我的新词。
接过墨迹未干的纸张,看着上面刚填的《永遇乐》,忽然听见山下传来马嘶——是朝廷派来的监军,却带着宋孝宗的密旨:“着辛弃疾速速整军,春正月随驾北伐。”
雪片落在帅旗的飞虎纹上,我摸着瓷片上的“山河”,忽然笑了。
前世在北固亭看见的“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终究不会再出现——这一世的北伐,从涿州的烽火开始,从飞虎军的铁蹄开始,从每个汉人百姓眼里重新燃起的希望开始。
收剑入鞘时,剑穗扫落肩头积雪,露出里面绣着的“尽忠报国”四字——那是用完颜昌的狼头旗布料绣的。
山风掠过耳畔,恍惚间又听见前世临终的“杀贼”呐喊,却在此刻化作更坚定的誓言:这一次,定要让胡马北归,定要让大宋的年号,重新刻在燕云十六州的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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