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噬毒与监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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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尘如同凝固的浓雾，弥漫了整个仓库。刺鼻的灰尘味、尚未散尽的药香、以及剧毒药膏泼洒腐蚀地面发出的“嗤嗤”声，混合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怪异气息。屋顶巨大的破洞外，深沉的夜幕如同巨兽的口，吞噬了星光。

林默半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痛。灰尘覆盖了他半张脸，只有那双眼睛，在弥漫的烟尘中亮得惊人，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死死锁定着屋顶的破洞。

三根幽蓝的毒爪撕裂夜空而去，那冰冷探测波动的源头似乎……消失了？

不！

就在林默心头刚刚升起一丝侥幸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冰冷、带着赤裸裸杀意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海啸，猛地从屋顶破洞上方轰然压下！这一次不再是扫描，而是锁定！是碾压！

噗！

林默如遭重击，胸口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吞天诀》自发运转形成的气感屏障瞬间被这股蛮横的力量撕得粉碎！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哇”地喷了出来，溅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星星点点。

【警告！高能攻击锁定！能量强度：高！威胁等级：致命！】

【空间禁锢力场形成中……】

冰冷的系统提示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猩红！

林默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股无形的、粘稠如同液态金属的恐怖力量瞬间降临，将他周围数米的空间彻底冻结！空气停止了流动，弥漫的烟尘诡异地定格在半空，连他咳出的血珠都凝滞在眼前！身体如同被浇筑在万吨水泥之中，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别说动弹，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淬体二重的力量在这股力量面前，渺小得如同蝼蚁！

“嗬……嗬……”林默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艰难喘息，眼球因为巨大的压力和窒息感而布满血丝，死死向上瞪着。

破洞外，深沉的夜幕被一股幽冷的光芒撕裂。

一道身影，如同没有重量般，缓缓从破洞边缘“飘”了下来。

他（或者说它）穿着一身宽大的、没有任何反光的纯黑色长袍，袍袖和衣摆无风自动，如同流淌的墨汁。兜帽的阴影深不见底，完全遮蔽了面容。只有一股冰冷、死寂、高高在上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个仓库！之前那股探测波动，正是源自于此！

黑袍人悬浮在离地两米左右的半空，无视了地心引力。他微微低头，“看”向被空间力场死死禁锢、如同琥珀中昆虫般的林默。没有声音发出，但一股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意念，如同最锋利的冰锥，无视物理阻隔，狠狠刺入林默的脑海！

“异数……”

“位面蛀虫……”

“清除……”

这意念冰冷、机械、毫无情感，如同执行删除程序的冰冷指令！带着对整个世界规则的漠视和对林默存在的彻底否定！

林默的大脑如同被无数钢针扎刺！剧痛！但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那股意念中蕴含的、绝对的、毁灭性的力量！清除？像删除一段无用的代码一样抹杀自己？

不！绝不！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不甘和暴怒，如同沉寂的火山被彻底引爆！《吞天诀》在绝境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丹田内那股微弱的气感在死亡的压迫下，如同被点燃的炸药，轰然爆发！全身的血液在沸腾，骨骼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在这时！

黑袍人悬浮的身影微微动了。一只包裹在黑色手套中的手，从宽大的袖袍中缓缓探出。那手套的材质非皮非布，闪烁着一种冰冷的金属光泽。手指修长，动作缓慢而优雅，却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漠然。

那只手对着下方被禁锢的林默，隔空，轻轻一握！

嗡——！！！

林默周围凝固的空间力场瞬间向内急剧收缩、塌陷！恐怖的压力如同亿万座大山同时碾压！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皮肤表面瞬间崩裂开无数细密的血口！内脏仿佛要被挤爆！

死亡！真正的、无可抗拒的死亡降临！

【致命威胁！空间坍缩启动！预计湮灭倒计时：1.5秒！】

【检测到宿主濒死意志……《吞天诀》本源活性激增……】

【检测到体内残留“毒爪蝾螈毒素（中度侵蚀）”……《吞天诀》强制吞噬中……】

【吞噬成功！获得“噬毒（微弱）”临时能力！】

【能量点强制注入！131点能量注入《吞天诀》突破引导！】

【突破！淬体三重：1\/100！】

就在这千钧一发、身体即将被空间坍缩彻底碾碎的瞬间！一连串冰冷的系统提示如同超负荷运转的引擎，在林默濒临崩溃的意识中疯狂刷屏！

轰隆！！！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恐怖力量，混合着被强行吞噬、转化的剧毒能量，以及131点纯粹能量点注入的狂暴洪流，在林默体内轰然炸开！

咔嚓！咔嚓！

仿佛有无形的枷锁在体内寸寸崩断！林默的身体表面瞬间浮现出无数道暗紫色的诡异纹路，那是被《吞天诀》强行吞噬、转化的蝾螈剧毒与自身气血融合的异象！一股远比淬体二重强悍数倍、带着一股蛮横、霸道、甚至一丝阴冷毒性的力量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垮了空间力场的部分禁锢！

“给我……开！！！”

林默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全身肌肉在瞬间贲张到极限！覆盖着暗紫色纹路的皮肤下，青黑色的血管如同虬龙般暴起！他强行扭转被禁锢的脖颈，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悬浮在半空的黑袍人！那只刚刚挣脱了部分空间束缚的右手，五指如同烧红的铁钩，带着淬体三重全部的力量、新生的“噬毒”能力、以及一股被死亡压迫到极致而爆发的、玉石俱焚的疯狂意志，朝着黑袍人隔空狠狠一抓！

不是攻击！是……吞噬！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掠夺和腐蚀意味的吸力，猛地从林默掌心爆发！目标，并非黑袍人的身体，而是……他刚刚施展空间坍缩所调动的、那股冰冷死寂的能量波动！

“噬毒（微弱）”能力，在生死关头，被林默以最疯狂的方式，用在了吞噬对方的力量上！

这举动，显然完全超出了黑袍人的预料！

它那隔空握拳的动作猛地一滞！覆盖着金属光泽手套的右手，掌心处凝聚的那团即将完成坍缩的、足以湮灭空间的恐怖能量，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块，瞬间变得极其不稳定！一股诡异的、带着暗紫色毒性的吞噬力量，如同附骨之蛆，顺着它调动的能量轨迹，逆流而上，疯狂地啃噬、污染着那股冰冷死寂的能量！

“嗯？”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清晰惊疑的意念波动，第一次从那深不见底的兜帽阴影下传出！

黑袍人似乎完全没料到这个“位面蛀虫”不仅没被瞬间碾死，反而在绝境中爆发出如此诡异、如此……亵渎规则的力量！那股带着毒性的吞噬力量虽然微弱，却异常顽固，如同最污秽的泥沼，玷污着它精纯的空间之力！更让它感到一丝……极其细微的、源自能量本源的厌恶和排斥！

就是这瞬间的惊疑和能量反噬带来的迟滞！

林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刚刚挣脱空间禁锢的身体，如同炮弹般朝着仓库侧面那扇被杂物半掩着的、布满铁锈的旧窗户狠狠撞去！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