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噬毒与监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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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满裂纹的玻璃窗应声而碎！林默裹挟着破碎的玻璃渣和窗框，重重地摔落在仓库外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翻滚出十几米远，才撞在一堆废弃的钢铁零件上停下！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夹杂着内脏的碎片。全身骨头如同散了架，左肩和右腿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尘土。淬体三重的力量在刚才那一下爆发中几乎耗尽，新生的境界摇摇欲坠。

但他活下来了！从那个恐怖的黑袍人手下，硬生生撕开了一条生路！

仓库内。

黑袍人悬浮在半空，缓缓收回了隔空握拳的手。掌心那团不稳定的空间能量无声地消散。它“低头”，看着自己那只包裹着金属手套的右手。手套表面，几缕极其细微、几乎不可见的暗紫色能量丝线如同活物般扭动、侵蚀着，发出微不可闻的“滋滋”声。虽然很快就被它自身更强大的力量驱散湮灭，但那丝被“污染”的感觉，却清晰地烙印在它的感知中。

兜帽的阴影下，冰冷的意念如同冻结的寒流：

“规则之外……”

“污染源……”

“标记……”

“上报……”

它没有追击。似乎林默这个“异数”虽然诡异，但还不足以让它亲自追杀。它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对着仓库内狼藉的景象——破碎的药炉、泼洒的毒膏、断裂的钢架、散落的药材……隔空轻轻一抹。

嗡！

一股无形的力量扫过。所有沾染了林默气息、沾染了剧毒药膏的物品，包括那些被腐蚀的地面、散落的木炭、甚至林默喷出的鲜血……都在瞬间无声无息地分解、湮灭，化为最细微的尘埃，彻底消失！整个仓库一层，除了被砸坏的屋顶和墙壁，内部变得如同被最彻底的强酸清洗过一遍，光洁如新，连一丝灰尘都不剩！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做完这一切，黑袍人那冰冷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仓库墙壁，“看”了一眼外面趴在废墟中、气息奄奄的林默。兜帽微微转动，如同最后的标记。随即，它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无声无息地淡化、消失。

那股冰冷死寂的恐怖威压，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彻底消散在夜空中。

【高能威胁源已脱离！空间禁锢解除！】

【警告：宿主已被未知高维存在标记！】

【警告：宿主身体遭受重创（内脏破裂\/骨骼多处裂痕\/失血过多\/毒素反噬）！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境界：淬体三重（1\/100 - 濒临跌落）】

冰冷的系统提示带着刺目的猩红，如同垂死的警报在林默模糊的意识中闪烁。

痛！无法形容的痛！从内到外，从骨头缝到灵魂深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和撕裂般的剧痛。身体冰冷，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淬体三重带来的新生力量在刚才的爆发和重伤下如同无根之萍，正在飞速消散。

被标记了……那个恐怖的黑袍人……它是什么？监察者？清道夫？

死亡的阴影并未远离，反而因为重伤而更加浓重。

林默挣扎着，想要从冰冷的废墟中爬起来。但身体如同灌了铅，沉重得不听使唤。视线开始模糊，黑暗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不……不能死在这里……

他艰难地抬起染血的手指，意念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沉入系统界面那猩红的警告文字下，那行代表着最后生机的数字：

【可用能量点：0】

131点能量，在突破淬体三重时，被系统强制全部注入了！现在，他身无分“能”！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心头。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瞬间，林默模糊的视线扫过自己染血的右手。那上面，除了自己的血污，还沾染着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幽蓝色粘液？

是那三根毒爪！在投掷出去，被黑袍人湮灭时，似乎有极其微量的、属于毒爪蝾螈的剧毒物质，在他隔空吞噬对方力量时，被“噬毒”能力强行掠夺、吸附了一丝在手上！虽然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此刻，对于濒死的林默来说，这却是……能量！

“吸收……手上……毒素……”他用尽最后一丝意念，向系统下达了模糊的指令。

【指令确认！检测到微量“毒爪蝾螈毒素（精粹）”残留！吸收中……】

【获得能量点：0.3！】

【当前可用能量点：0.3】

0.3点！杯水车薪！

但林默的眼中却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的光芒！0.3点也是能量！他意念如同烧红的铁丝，死死锁定在系统状态栏里那个新出现的、黯淡的被动能力图标上：

【噬毒（微弱）】

“注入……全部……0.3点……强化……噬毒……”他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嘶吼！

【指令确认！注入0.3点能量至被动能力“噬毒（微弱）”！】

【强化中……】

【“噬毒（微弱）” → “噬毒（微弱+）”】

【效果提升：毒素转化效率提升15%，微量增强对能量类侵蚀的抵抗与转化能力。】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特殊频率的清凉感瞬间流遍林默全身！强化后的“噬毒”能力如同被激活的微弱火种，开始自发地、更加高效地运转起来！

目标——他体内残留的、被《吞天诀》压制但依旧在缓慢侵蚀的“毒爪蝾螈毒素（中度侵蚀）”！以及……那些因为内脏破裂、骨骼碎裂而渗入血液、同样带有“毒性”的坏死细胞和淤血！

吞噬！转化！

“噬毒（微弱+）”的能力如同最微小的清道夫，开始疯狂地捕捉、分解、转化着这些本应致命的“毒素”和“坏死物质”！虽然速度极其缓慢，效率低下，但每一次成功的转化，都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流和生机，注入林默濒临崩溃的身体！

如同在干涸的沙漠中，滴入了一滴清泉。

这滴清泉，不足以解渴，却足以吊命！

林默的意识在无边的剧痛和这丝微弱生机的拉扯下，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小船，始终没有彻底沉没。他死死咬着牙，口腔里满是血腥味，凭借淬体三重带来的最后一点意志力，强行引导着《吞天诀》的气感，配合着“噬毒”能力，在体内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梳理着狂暴混乱的气血，修复着最致命的创伤。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和缓慢的恢复中，如同蜗牛爬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半小时。

远处，隐隐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东郊沉寂的夜空。红蓝闪烁的光芒在废弃厂区外隐约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