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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那条被踩得稀烂的泥泞土路,此刻在我眼里,竟比城里最平整的柏油路还要金贵。喧嚣的人声、七嘴八舌的询问、带着烟火气的柴火味儿,一股脑儿涌过来,像一层厚厚的、暖烘烘的毯子,兜头兜脸地将我们这些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泥猴裹住。

“老天爷!这腿…快!快抬我家去!”端簸箕的大婶姓王,嗓门亮得能震落房檐的冰溜子。她一眼就瞅见了赵大山那条肿得发亮、颜色青紫得不正常的腿,脸都吓白了,手里的簸箕差点扔地上。

几个壮实的爷们儿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抬起疼得直抽冷气、脸色煞白的赵大山。赵大柱跟在旁边,腿也打着颤,嘴唇哆嗦着,只会一个劲儿地说“谢谢”。

老林把肩上那杆宝贝火铳往怀里收了收,对围上来的乡亲摆摆手,声音沙哑得像破锣:“碰上了点邪乎玩意儿…回头细说!先救人!”

老耿默不作声地跟在抬赵大山的人后面,那张刀刻斧凿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角那道被寒气割出的血痕,在正午的阳光下格外刺眼。

江屿的手还紧紧箍在我胳膊上,力道很大,隔着厚厚的棉袄都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人群的嘈杂似乎都被他隔绝在外,他的目光像带着钩子,牢牢钉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审视,要把我里里外外都看个遍,确认是不是真的完好无损。

“晚晚?”他又低低唤了一声,声音里的沙哑没退,却比刚才在雪地里更沉,更稳,像一块烧红的铁在冷水里淬过之后,留下的那种带着余温的坚韧。“真没事?后背还疼得厉害?”

后背被黑煞指尖寒气扫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一直没消停,像有无数根细小的冰针在往肉里扎。可迎着江屿这目光,看着他嘴角那点已经干涸发暗的血迹,还有他敞开的棉袄领口下,那片衣襟燎破的地方露出的、暗金色纹路缠绕的铜斑皮肤,我竟觉得那疼也算不得什么了。

“真没事。”我吸了吸被冷风吹得发红的鼻子,努力扯出一个笑,“就一点皮外伤,看着吓人罢了。倒是你…”我的视线落在他嘴角,“伤着哪了?”

他抬手,粗糙的指腹不甚在意地蹭过嘴角,抹掉那点血痂,动作利落得带着一种野性的悍劲儿。“震了一下,小意思。”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沾满雪水泥污、冻得通红的手,眉头又拧了起来,“手呢?药布都湿透了。”

“晚晚姐!江屿哥!”小石头像只受惊后终于找到主心骨的小雀儿,死死抱着我的腿,仰着沾满泥雪的小脸,大眼睛里还汪着泪,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

江屿这才像是彻底从某种紧绷的状态里抽离出来,他低头看向小石头,眼底那点沉甸甸的东西瞬间融化开,变成一种让人安心的温和。他松开一直紧箍着我胳膊的手,转而揉了揉小石头乱糟糟、冻得冰凉的头发,声音放得又轻又缓:“石头乖,不怕了,咱到家了。跟着哥姐,没事。”

他那只大手,刚刚经历过与邪祟的搏杀,沾着血污和雪尘,此刻落在孩子头上,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抚平惊惶的力量。小石头用力吸了吸鼻子,重重地“嗯”了一声,小手却更紧地攥住了我的裤腿,另一只小手试探地、怯生生地抓住了江屿垂在身侧的手指。

江屿的手指僵了一下,随即反手,将孩子冰冷的小手整个包裹进自己宽厚滚烫的掌心。

“走,先安顿下来。”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主心骨意味。他再次看向我,眼神交汇,无声地传递着一种“跟紧我”的讯号。然后,他一手牵着小石头,另一只手臂极其自然地、带着保护的姿态,虚虚地环护在我身后,隔开了拥挤推搡的人群,带着我们,跟在抬着赵大山的人流后面,朝王婶家走去。

王婶家离村口不远,是个挺宽敞的农家院。东边那间烧着热炕的屋子立刻腾了出来给赵大山。村里的赤脚医生老孙头也被火急火燎地喊了过来。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和血腥气。赵大山那条伤腿被小心翼翼地抬上炕,褪下冻得硬邦邦的裤管,露出的小腿和脚踝,颜色青紫发黑,肿得像个发面馒头,几处皮肤甚至透出一种诡异的蜡白,冻伤的痕迹触目惊心。赵大柱蹲在炕边,看着哥哥的腿,眼圈通红,拳头攥得死紧。

老孙头皱着眉头,枯瘦的手指在赵大山冰凉的腿上按了按,又凑近了仔细看那蜡白的皮肤,倒吸一口凉气:“嘶…冻得狠了!寒气入骨!赶紧的,烧热水!要温的,不能烫!找干净布巾!还有,谁家有獾油?没有獾油,干净的猪油也行!快!”

屋里立刻又是一阵忙乱。烧水的烧水,找油的找油。

我后背的伤也简单处理了一下。老孙头一看那位置和伤口的颜色(皮肤呈现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边缘有细微的冰晶凝结过的痕迹),脸色也变了变,连声问:“丫头,你这…怎么弄的?碰啥了?寒气这么重!”

“山上…风雪大,不小心刮蹭的。”我含糊地应了一句,没敢提黑煞。老孙头也没多问,只是叮嘱要用温热的草药水小心清洗,敷上他带来的祛寒活血的药膏,又给我包了厚厚一层干净的纱布,最后叹口气:“这寒气霸道,怕是要疼上些日子,千万注意保暖,别再受风。”

处理完伤口,裹上王婶找来的厚实旧棉袄,后背的刺痛被药膏的温热压下去不少。我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上,捧着一碗王婶硬塞过来的、滚烫的姜糖水,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辛辣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一路烫到胃里,四肢百骸里那股子被阴寒浸透的僵冷才一点点被逼退,手脚终于有了点活泛气儿。

江屿就坐在我对面的一条长凳上。他也灌了一大碗姜糖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脱掉了外面那件又脏又破的棉袄,只穿着里面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毛衣,胸口的轮廓在毛衣下显得结实而清晰。他微微垂着头,像是在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紧抿着,侧脸的线条绷得有些紧。

小石头靠在我腿边,捧着一块王婶给的烤红薯,小口小口地啃着,大眼睛还带着点惊魂未定的茫然,时不时偷偷瞄一眼紧闭的东屋门。

堂屋里挤满了人,大多是闻讯赶来看热闹和帮忙的乡亲。嗡嗡的议论声充斥着小小的空间。

“大山那腿…怕是悬了,冻成那样…”

“可不是嘛,老孙头那脸色,啧啧…”

“他们到底碰见啥了?老林头说邪乎玩意儿…”

“谁知道呢!看江家小子那嘴角,还带着血…”

“晚丫头也伤了…哎呦,造孽啊…”

那些压低却清晰的议论,像细小的针,一下下戳着紧绷的神经。我下意识地看向江屿。他似乎没听见,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只有搁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就在这时,东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孙头擦着手走出来,脸色凝重地对着围上来的众人摇了摇头:“命是保住了。但这腿…寒气入了筋脉骨头,冻伤太深,脚趾头怕是…保不住了。就算好了,以后走路也…唉!”他重重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赵大柱猛地从东屋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老孙头面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孙叔!求求您!想想办法!我哥他…他不能瘸啊!他还要干活养家啊!”

悲恸绝望的哭嚎撕扯着所有人的心。王婶和几个女人赶紧上前去拉赵大柱,低声劝慰着,屋里一片愁云惨雾。

江屿就在这时抬起了头。他眼底那点疲惫的阴影还在,但更深的地方,却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来,像河底的磐石,被激流冲刷后反而更加清晰坚硬。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脸上。

那眼神很复杂。有对赵大山遭遇的沉重,有劫后余生的余悸,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心,一种急于冲破眼前困顿、想要牢牢抓住什么的迫切。

他没说话,只是深深地、沉沉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像带着千钧的重量,压得我心头一跳,握着粗瓷碗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混乱中,老林和老耿也处理完了身上的小伤,走进了堂屋。老林手里还拎着他那杆火铳,枪管上的雪水泥泞已经擦干净了,露出下面冰冷黝黑的金属光泽。他的脸色比锅底还黑,眼神锐利得像鹰隼,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江屿身上,又扫过我,眉头拧成了疙瘩。

“都安顿好了?”老林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硝烟味。

江屿点了点头。

“安顿好就行。”老林重重哼了一声,像是要把胸口的浊气都吐出来。他走到堂屋中央,目光扫过还在低声啜泣的赵大柱,扫过一脸愁容的乡亲,最后又落回江屿和我身上,嗓门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

“都听着!昨晚上山,是碰上了要命的邪乎东西!差点把命都折里头!大山兄弟这腿,就是遭了那东西的毒手!咱们能囫囵个儿回来,是老天爷开眼,也是江家小子…豁出命去挡在前头!”

他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瞬间激起更大的议论浪潮。无数道惊疑、探究、敬畏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江屿身上。

江屿的背脊挺得更直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点暗金色的光芒,在昏暗的堂屋里似乎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

老林不管那些议论,继续大声道:“现在,人回来了,命保住了,比啥都强!该养伤的养伤!该治病的治病!”他话锋猛地一转,带着一股子狠劲儿,手猛地指向门外,“但是!这事儿,没完!”

他浑浊的老眼里爆射出骇人的精光,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冰锥子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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