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光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02章 车辙印与红布,摆摊女,向光人,镇魂小说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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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砍?烧?面对一团能在雪底下爬的诡异黑油?这念头荒谬得可笑,却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你疯了!那东西邪性!你一个丫头…”王婶死死拽住我的胳膊。
“江屿信我!”我猛地甩开她的手,力气大得自己都吃惊,眼睛死死盯着她,“他把后背交给我了!我不能让他前头拼命,后头让人抄了老窝!更不能让那鬼东西…跟着他去祸害镇子!” 这话吼出来,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也像在说服自己。
王婶被我吼得愣住了,拽着我的手松了力道。
我不再犹豫,一把拉开西屋门,裹紧了棉袄,迎着外面凛冽刺骨的寒风,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冰冷的积雪,朝着村口那堆如同巨大坟茔般的冻土包狂奔!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得一阵阵锐痛,但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盯死它!绝不能让那鬼东西,顺着车辙印,悄无声息地缀上那两个拖着全村希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男人!
等我气喘吁吁、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到村口那堆埋着邪印的冻土包附近时,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又被冷风一激,冻得牙齿咯咯打颤。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往里扎。
我找了个背风的位置,离那冻土包大概十来步远,躲在一棵被雪压弯了腰的老榆树后面。这里地势稍高,又能透过稀疏的枝桠,勉强看清那片雪地的动静。
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我裹紧了棉袄,把那条从江屿炕上抓来的旧布巾缠在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冻土包边缘那片区域。
死寂。只有风刮过雪原的呜咽。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艰难地爬升着,灰白的光线有气无力地洒在雪地上,温度似乎并没有升高多少。我的手脚很快冻得麻木,后背的疼痛也变得有些迟钝。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一个地方,开始发酸发涩。
刚才看到的那诡异的“蠕动”,再也没有出现。那片雪地平整得刺眼,只有凛冽的风偶尔卷起一点雪沫。难道…真是我太紧张,看错了?或者…那东西已经钻到更深的地方,或者…已经顺着车辙印爬远了?
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冰冷的绝望感开始从脚底往上蔓延。要是…要是它真的已经跟上了江屿他们…我不敢想下去。
就在我几乎要被冻僵、心神也开始恍惚的时候——
动了!
就在那片平整的雪地上,距离冻土包边缘大概两三尺远的地方,积雪的表层,极其突兀地、无声无息地拱起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边缘光滑的圆弧形凸起!像雪底下藏着一只缓慢鼓起的气泡!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停滞了!
那凸起维持了大概两三秒钟,又极其缓慢地、如同被戳破般无声无息地平复下去。紧接着,就在它平复的位置前方不到半尺的地方,另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圆弧形凸起,再次拱起!平复…拱起…平复…
不是幻觉!它在动!就在雪底下!像一条看不见的蚯蚓,在厚厚的积雪层里,极其缓慢地、一拱一拱地向前移动!而它移动的方向…分毫不差!正是江屿他们爬犁车离开时,在雪地上碾出的那两道深深的车辙印!
它真的在跟着车辙印走!它在追踪!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比这凛冽的山风还要刺骨!恐惧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瞬间攥紧了我的四肢百骸!它想干什么?它要跟着爬犁车去哪里?它要在半路上对江屿他们做什么?还是…它要跟着混进镇子?
巨大的恐慌让我浑身都在发抖,牙齿磕碰得咯咯作响。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冲出去?拿柴刀砍雪?喊人?可这鬼东西在雪底下,怎么砍?喊人有用吗?村里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我的目光下意识地顺着那两道深深的车辙印,望向它们消失的山坳口方向。灰白的雪原,起伏的山峦,天地间一片死寂的苍茫。
突然,我的视线定在了山坳口外、距离村口大概一里多地的一片向阳坡地上!
那里!就在那片向阳坡地的最高处,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山坡上,极其突兀地插着一根细长的东西!那东西在灰白的天幕下,在死寂的雪坡上,像一根顽强刺破冰封的嫩芽,正随着凛冽的山风,剧烈地、一下下地摇曳着!
是一根绑在枯树枝上的红布条!
那抹鲜亮的、跳跃的红色,在这片绝望的灰白世界里,像一簇骤然点燃的、微弱的火焰!刺得我眼睛生疼!
是小石头!
昨天傍晚,江屿他们装车的时候,小石头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块褪了色的红布头,宝贝似的攥在手里。他跑到江屿身边,踮着脚,仰着小脸,非要把那块红布头系在爬犁车辕木最前头的横梁上。
“江屿哥,系上这个!红红的,好看!能带来好运!”小家伙当时是这么说的,大眼睛里满是认真和期盼。
江屿当时正用左手吃力地勒紧最后一根固定蜜坛子的麻绳,额角都是汗。他低头看了看小石头手里那块破旧的红布条,又看了看孩子亮晶晶的眼睛,紧绷的嘴角极其罕见地向上扯了一下,露出一丝极淡、却真实的暖意。他腾不出手,只是微微侧了侧头,哑着嗓子说:“好。石头…给哥系上。”
小石头立刻欢天喜地地爬上爬犁车辕,把那块红布条在辕木横梁最显眼的位置,认认真真地、打了好几个死结,还用力拽了拽,确保它不会掉下来。那抹鲜红,在灰扑扑的爬犁车辕上,显得格外扎眼。
而此刻,那块红布条,正孤零零地插在一里地外的山坡高处!在寒风中剧烈地摇曳着!
它不是系在辕木上的!它是被插在地上的!只有一种可能!
江屿他们…在那里停留过!而且,是江屿亲手把它拔下来,插在了那个位置!
他为什么要在那里停下?为什么要把石头系的红布条插在最高的坡地上?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我混乱的脑海!
标记!他在做标记!给谁看?给谁指路?
给…我看!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那鬼东西可能没死透!他早就知道它可能会跟上来!他留下这抹红色,是在告诉我方向!是在提醒我!他信我能看懂!信我会盯着!信我会…做点什么!
一股巨大的暖流混杂着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更深的决绝,猛地冲垮了冰冷的恐惧!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咸腥的铁锈味。
江屿…你这个疯子!
他拖着伤臂,顶着风雪,拉着全村人的活命钱和沉重的希望,走在一条随时可能被邪祟追上、被雪崩掩埋的绝路上!他却在担心村子!担心我!还分心给我留下指路的标记!
看着那抹在寒风中顽强摇曳的鲜红,看着雪底下那还在朝着车辙印方向一拱一拱缓慢蠕动的诡异凸起,一股混杂着心疼、愤怒和不屈的火焰,在我心底轰然燃起!
我猛地从老榆树后站直了身体,冻僵的手指用力握紧了别在后腰的柴刀刀柄!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异样的清醒。
“王婶——!”我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王婶家的方向嘶声大喊,声音在空旷死寂的雪原上回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尖利,“把火把!把油!把能烧的东西!都给我搬到村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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