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光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50章 老槐树下,摆摊女,向光人,镇魂小说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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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第一个跳下车。一身利落的黑色风衣,长发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冷冽的眉眼。晨光熹微,勾勒出她挺拔如松的身影。她甚至没看周围黑压压的人群,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就锁定了老槐树下那个狰狞的裂口,还有裂口旁被阿强护在身后的、那个裹满泥污的锈铁箱子。
江屿紧随其后。深色大衣的下摆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眼神沉静,气场却如同冰山降临,瞬间压得喧闹的村口一片死寂!所有嘈杂的议论声,贪婪的争吵声,瞬间消失!村民们像被掐住了脖子,惊恐地看着这对从钢铁巨兽中走出的煞星。
空气凝滞。只剩下风吹过老槐树叶的沙沙声,和村民们粗重压抑的呼吸。
苏晚一步步走向老槐树。靴底踩在混杂着露水和尘土的泥地上,发出单调的咔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村民们紧绷的心弦上。她无视了周围所有或畏惧、或贪婪、或复杂的目光,径直走到裂口旁。
目光落在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上。箱盖被暴力撬开,露出里面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油布已经发黑发脆,但依稀能看到下面金条堆叠的轮廓。箱子一角,一个模糊却熟悉的“苏记”烙印,如同尘封的印记,刺痛了她的眼睛。
父亲…
她伸出手。指尖微颤。拂去箱盖边缘厚重的泥污。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沉重。冰冷的铁锈触感,混合着泥土的腥气,还有一丝…遥远的海风味道。
“晚姐…”阿强低声唤道,带着担忧。
苏晚没应。她缓缓直起身。转过身。面向鸦雀无声的人群。晨光勾勒出她冷硬的侧脸线条。那双冰封的眼眸,此刻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缓缓扫过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那些曾经冷漠的、嘲笑的、落井下石的,此刻只剩下惊惶和闪躲。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几个试图争抢金条的老头脸上。眼神冰冷,毫无波澜。像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
“这箱子,”苏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村口,砸在每个人心上,字字如冰锥,“姓苏。”她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审判,扫过那几个面如土色的老头,“谁有意见?”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那几个刚才还气焰嚣张的老头,此刻像被抽掉了脊梁骨,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苏晚那冰冷刺骨、如同看着死物的目光下,他们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巨大的恐惧攥紧了心脏。
“没…没意见…”白胡子老头最先扛不住,手里的拐棍都拿不稳了,声音抖得不成调。
“对…对!苏家的!就是苏家的!”其他人赶紧附和,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脖子里。
苏晚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嘲弄。不屑。她不再看这群蝼蚁。转向阿强:“箱子带走。”
“是!”阿强立刻招呼两个安保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铁箱抬起。
苏晚的目光,最后投向村东头,自家老屋的方向。隔着晨雾,老屋的轮廓安静地立在那里。妈还在“翠湖”安全屋休养。这间承载了太多苦难、恐惧和差点失去母亲的老屋…也该有个了断了。
“阿强。”她声音平静无波。
“晚姐?”
“老屋,”苏晚的目光落在那破旧的瓦房上,眼神复杂,最终沉淀为一片决然的冰冷,“推了。”
“啊?”阿强一愣。
“地基。”苏晚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挖开。一寸土,都给我翻过来!”
阿强瞬间明白了!晚姐这是要掘地三尺!看看这藏污纳垢的老屋底下,除了父亲的金条,还有没有沙漏、刘金花或者别的什么脏东西留下的“惊喜”!
“明白!”阿强眼神一厉,立刻应道。
苏晚不再停留。转身。走向等待的车队。江屿站在车门旁,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无声的理解和支持。
车队启动。在无数道敬畏、恐惧、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碾过村口的尘土,绝尘而去。
老槐树下,只留下那个狰狞的树洞,和一地噤若寒蝉的村民。
几个老头看着远去的车队,又看看那个深不见底的树洞,腿一软,噗通坐倒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粗布褂子。他们知道,从今往后,清水村的天,彻底变了。那个曾经被他们轻视、践踏的“摆摊女”,如今已是他们需要仰望、连一丝不敬念头都不敢有的…王。
而此刻,坐在疾驰的车里,苏晚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的田野和山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枚冰冷坚硬、刻着“债”字的黄铜弹壳。
父亲的金条找到了。
老屋即将被推平。
柳微微母女锒铛入狱。
沙漏的北方枢纽灰飞烟灭。
挡路的“尘埃”扫入垃圾堆。
似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但心底那根弦,依旧绷着。
那个在“翠湖”安全屋外,一枪狙杀沙漏死士,留下“债”字弹壳的神秘人…
他(她)是谁?
讨的什么债?
下一颗子弹,又会射向何方?
苏晚闭上眼。靠向椅背。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充满战意的弧度。
债,总要还的。
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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