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许仙惊见白蛇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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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观其变即可。”

白衣许仙面带笑意，注视着白蛇即将飞入大殿，表明他正拭目以待。倘若这个时空的“许仙”实难接受真相，他打算赠予这位痴恋千年白蛇的“自己”一笔足以安享余生的财富，让其放弃虚无缥缈的寻仙之念，安稳度过凡人的一生。

“阿弥陀佛，贫僧亦静待分晓。”

法海含笑回应，言语间充满对赌约胜券在握的笃信。

大殿之内，许仙从昏沉中苏醒，惊觉空旷的大殿中，金山寺主持法海及众僧皆已不见踪影。四周一片死寂，令他顿感不安。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他无比熟悉、带着欣喜的女声：

“相公！法海可曾为难于你？快随我回家吧。”

“娘子！我在此处！”

许仙辨出是娘子的声音，立时起身，惊喜呼唤。

然而下一瞬，伴随着一声巨响，大殿门扉被猛然撞开，一颗硕大的白蛇头颅探入殿内——其尺寸远超寻常，足有数丈之巨！许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整个人僵立当场，目光呆滞地望向那骇人的蛇首，以及殿外隐约可见、蜿蜒如小丘般的庞大蛇躯。此刻，这庞然巨物冰冷的视线正紧紧锁定着他。

“妖怪！有妖怪啊！救命！法海大师！救命！”

许仙瞬间惊醒，惊恐万状地向后踉跄数步，瑟缩至角落，双手胡乱挥舞，同时失声尖叫。

“相公！是我啊！这才是我的本相！难道……难道相公便因此不爱我了么？”白素贞目睹自家相公的惊惶失措，口吐人言，声音里满是失落。难道相公真无法直面她的真身？思及方才与法海的赌约，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她心头。

“不！你不是我家娘子！我家娘子有倾国倾城之貌，温婉贤淑之性，岂是你这等妖物！此地乃金山寺，有高僧护持！你速速离去，否则寺中高僧定将你降伏诛灭！”许仙厉声疾呼。此刻，他无比渴望有佛门高僧现身护佑。至于眼前妖物的声音为何酷似娘子，他根本无暇细想，唯一的念头便是驱离这恐怖的存在。

“果然，世人皆惑于皮相。岂知佳人亦不过是红粉骷髅？色衰爱弛，自古皆然。这般美色诱惑，纵是修行中人亦难勘破，何况区区一介凡夫？”殿外，白衣许仙感知着殿内情形，淡然评述。虽觉此界“自己”的表现有失体面，却也理解此乃人之常情——常人见丈许长蛇已足心惊，遑论眼前这山峦般的巨物，心神失守实属必然。

“阿弥陀佛。此番赌约，看来是贫僧胜了。人妖相恋，所恋者不过是一副精心幻化的绝色皮囊。妖物化形，其貌倾国倾城，于凡人而言无异谪仙临凡。故此，一时情迷，倒也可原宥。”法海含笑断言。他深知，无论白素贞如何安抚，许仙终究只是个凡人。或许面对绝色佳人倾心，会许下生死不渝的誓言。然而，当那绝色佳人显露出千年白蛇的真身，尤其是目睹其如此骇人的本体之后，法海绝不信许仙还能坚守那份“至死不渝”。

殿内，白素贞望着惊魂未定的许仙，她的相公，强抑心绪，温言道：

“相公，这确是我的本相啊。相公前世救我性命，今生特来以身相许。况且…况且我腹中已有了你的骨肉。难道相公…当真如此惧怕我的真身么？”

见眼前的蛇妖并未进一步逼近，许仙稍松一口气，只道是金山寺高僧的威名震慑住了对方。但听闻蛇妖提及“前世救命”、“以身相许”，尤其是“有了身孕”之语，再联想到法海连日来反复警示的人妖殊途之理——他瞬间如遭雷击，彻底醒悟：他那温柔贤淑的娘子，竟真的是妖怪！而他，不仅与妖怪结为夫妇，这妖怪还怀了他的孩子！

许仙双手死死捂住头颅，仿佛要将这残酷的现实阻挡在外。三个沉重的呼吸过后，他终于抬起头，目光触及殿门处那依旧凝视着他的庞大蛇妖，苦涩地开口：

“你……当真是我家娘子？与我成亲的那个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