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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却似乎完全不在乎,她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看着萧景珩说道:“王爷,你这是想用这些毒蝎来吓唬我吗?”

“瘸子,你这捡破烂的癖好,莫不是祖传的吧?”姜黎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与不屑,她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萧景珩,似乎想要透过他那冷漠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不及王妃撕婚书的勤快。\"萧景珩忽然从蝎腹抠出粒玉珠,指尖摩挲着刻痕,\"这'黎'字第三横,倒是比八岁时刻得工整。\"

在一片静谧之中,突然从暗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瓦罐碎裂声,仿佛打破了某种平衡。紧接着,三坛陈醋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博古架流淌下来,形成了一滩刺鼻的酸液。

姜黎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伸手抓住萧景珩的蟒袍,然后迅速地用它来擦拭自己的双手。

然而,就在她擦拭的瞬间,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蟒袍上的金线刺绣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力量,突然间变得如同有生命一般,紧紧地缠住了那些滚落的瓷片,使得它们完全无法逃脱。

姜黎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她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心中的愤怒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这老腌菜居然敢偷姑奶奶我用来泡蒜的醋坛子!”姜黎咬牙切齿地骂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恨和恼怒,“这酸味简直比冷宫的怨妇还要冲呢!”

醋液继续流淌着,仿佛没有尽头。它们慢慢地漫过地缝,然后突然之间,一片风干的荷叶从地面上浮了起来。

姜黎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心跳也在瞬间加速。因为她认出了这片荷叶——这正是她十岁那年在御花园落水时,娘亲用来裹伤的那片!

她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当时的情景,娘亲温柔的笑容和关切的目光仿佛还在眼前。而如今,这片荷叶却出现在了这里,这意味着什么呢?

姜黎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她对着萧景珩说道:“王爷,您捞荷塘淤泥的本事真是见长啊!”说着,她伸出毒指甲,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那片荷叶。

荷叶瞬间被撕裂,黏液从中喷涌而出。而在黏液之中,竟然还滚出了半块玉佩!

姜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半块玉佩。她认得这块玉佩,这是她爹爹在战场上战死时,摔碎的那枚护身符!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悲痛,爹爹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不断闪现。而现在,这半块玉佩竟然被拼凑在了一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景珩的鎏金链绞碎玉佩,裂纹恰好拼成北斗缺口:\"王妃当年砸玉听响的毛病,倒是替本王省了雕星图的工夫。\"

房梁忽地坠下张铁网,网上缀满带毒的算盘珠。姜黎劈手夺过药杵砸向梁柱:\"天机阁雇的账房先生改行当刺客了?这暗器寒酸得不如乞丐碗!\"

算盘珠\"噼啪\"炸开,毒烟中混着糖炒栗子香。萧景珩广袖掩住她口鼻:\"王妃仔细闻,这可是你最爱的那家炒货铺新调的方子。\"

\"炒你祖宗的骨灰!\"她屈膝顶翻药柜,三百根银针从屉缝激射而出,\"用姑奶奶的梅花针当暗器?这排兵布阵的脑子被驴踢了!\"

银针钉入墙面的刹那,竟拼出她幼时在祠堂罚抄的《女诫》残句。萧景珩忽然轻笑:\"王妃的字迹,倒是比这些赝品狂放三分。\"

暗格轰然中开,十八个陶俑捧着染血的《毒经》残页鱼贯而出。姜黎赤脚踹碎领头陶俑,腹腔里掉出串鎏金脚铃——与她昨日扔进暗河的那对叮当相撞。

\"萧景珩!\"她将脚铃碎片甩向他心口,\"你从阎罗殿里扒出这些腌臜物,是想给我凑冥婚嫁妆?\"

他忽然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残页边缘。褪色的朱砂字迹遇血重生,赫然显出姜母笔迹:

\"阿黎,杀萧郎者得天机。\"

\"老东西死了七年还要作妖!\"姜黎的毒指甲戳破残页,黑血顺着纸纹晕染开,\"这字迹泡过尸油吧?阴沟里的耗子净会使下作手段!\"

萧景珩的鎏金链绞住她颤抖的手腕,指腹抹过纸页边缘:\"王妃可看清了?这墨里掺的是你及笄时打翻的朱砂。\"血珠从破损的指尖渗出,在\"天机\"二字上洇出妖异的红。

姜黎猛地抽回手,赤脚碾碎满地陶俑碎片:\"你倒是会认,怎不看看这'杀'字第三笔——\"她突然揪住他前襟拽近,\"分明是你教我写的连笔!\"

书架后忽传来瓷器轻碰声。

九只青花盖碗从暗格滑出,碗底沉着风干的莲子——正是她娘亲生前最爱的安神茶配料。

\"哟,天机阁的耗子偷到茶罐里了?\"姜黎掀翻茶盘,莲子滚入砚台墨汁,\"这陈年烂货泡出的茶汤,喂狗都嫌馊!\"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莲子,鎏金链勾起片碎瓷:\"王妃上月踹翻本王的茶案时,倒是说这青花釉色衬你指甲。\"瓷片忽地划破窗纸,惊起檐下三只信鸽,\"今日看来,血色更艳。\"

鸽羽纷飞间,绑在爪上的密函飘落。姜黎劈手夺过,染毒的指甲挑开火漆:\"'亥时三刻,凤栖梧桐'?老腌菜当自己是说书先生?\"她将密函甩向烛台,\"这点火星子,姑奶奶帮他添把柴!\"

火舌蹿起的刹那,密函夹层爆出七彩毒烟。萧景珩广袖卷过她腰身急退:\"王妃这纵火的毛病,倒比朱雀卫的火攻阵还利落。\"

\"利落不过你装瘸的耐性!\"她赤脚踹翻博古架,三百本古籍倾泻而下,\"《女则》《列女传》——你们当我娘是迂腐嬷嬷?\"

泛黄书页间忽飘出片干枯的柳叶,叶脉上刻着蝇头小楷。姜黎的瞳孔骤然紧缩——这是她七岁那年,娘亲教她认的第一味毒草\"见血封喉\"的标本。

\"王爷这拾荒的本事,该去冷宫门口支个摊。\"她将柳叶甩向萧景珩面门,\"把我娘的遗物当暗器,你倒是物尽其用?\"

暗处忽地掷来串铜钱,红线缠着的钱眼里穿着毒蒺藜。萧景珩的鎏金链绞断红线,铜钱\"叮当\"坠地:\"王妃及笄时砸了本王的钱箱,倒是替这些铜板开了光。\"

姜黎赤脚碾过铜钱,毒汁腐蚀出暗纹:\"这'通宝'二字描得比醉仙楼的账本还假!\"她突然揪住从梁上坠下的刺客,\"说!你们阁主是不是专雇瞎子造假?\"

刺客的蒙面巾滑落,露出张布满烫伤的脸。萧景珩忽然轻笑:\"王妃可认得?这是你八岁那年烧了半边的纸人。\"

染焦的纸皮下赫然藏着半枚虎符,缺口处刻着姜氏暗卫的鹰隼图腾。

姜黎的赤脚碾碎半截焦黑纸人,毒指甲挑起虎符缺口:\"我爹的兵符裂痕,倒是比御书房的雕花窗还齐整!\"她突然揪住萧景珩的鎏金链往院中拽,\"瘸子,你刨坟时怎么不把自己埋进去?\"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石径青苔,广袖扫落她鬓角沾的纸灰:\"王妃三日前说要在后院种曼陀罗,倒是替这些毒虫省了窝。\"鎏金链忽地绞住她手腕往药圃带,\"你瞧,连蚯蚓都肥了三圈。\"

\"肥不过你的心眼!\"她踹翻篱笆,腐土里钻出几十条碧鳞蜈蚣,\"拿姑奶奶的驱虫粉喂毒物?这买卖做得比奸商还黑!\"

蜈蚣背甲上突现暗红纹路,姜黎瞳孔骤缩——竟是娘亲教她识的第一味毒草\"血见愁\"的图样!萧景珩指尖弹出一枚铜钱,精准击碎领头蜈蚣的头部:\"王妃当年用这图样绣的帕子,朱雀卫还当是符咒。\"

\"咒你早登极乐!\"她赤脚碾碎虫尸,毒汁溅上绣鞋,\"老腌菜偷花样都偷不利索,这叶脉少画了三道!\"

药圃深处忽地传来陶瓮闷响,九株毒参破土而出,参须缠着褪色的红头绳。姜黎劈手扯断头绳,发丝粗细的金线勒入掌心:\"这是我及笄时剪下的头发!你们竟敢......\"

萧景珩的轮椅撞翻毒参,根茎处滚出个鎏金匣:\"王妃那日说青丝易断,本王总得找个结实的盒子。\"匣中赫然摆着缠满金线的发束,末尾缀着颗带血槽的玉珠。

暗处飞来三把淬毒剪刀,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抵挡:\"偷头发扎小人?天机阁的婆子们是闲出屁了!\"金线刺绣绞住利刃,她突然嗤笑,\"这剪子豁口,倒是跟我上月剪你裤腰带的那把一模一样!\"

\"王妃的手劲,\"他鎏金链缠住她脚踝往跟前一拉,\"朱雀卫的兵器库都甘拜下风。\"

井口忽地浮起个木桶,桶中泡着风干的鸢尾花。姜黎赤脚踹翻木桶,花尸里掉出半块玉佩——正面刻着火凤,背面却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图腾。

\"萧景珩!\"她毒指甲抵住他颈侧跳动的血脉,\"这狼头刺青......是你北疆母族的印记?\"

井绳突然绷断,三百只毒蛙跃出水面,鼓胀的腮帮上皆刺着相同的狼头纹。萧景珩笑着咽下喉间血沫:\"王妃现在杀我,这些毒物可要哭丧了。\"

姜黎的赤脚碾过井沿青苔,毒指甲掐住一只鼓腮毒蛙:\"北疆的狼头纹刺在癞蛤蟆身上?你们萧家的祖坟风水倒是别致!\"蛙腹突然爆开,黏液中滚出半枚带锈的钥匙,齿痕竟与她腰间密匣的锁眼完全契合。

萧景珩的鎏金链卷起钥匙,链尖轻敲锁匣:\"王妃上月说这匣子装过耗子药,倒是替钥匙省了淬毒的工夫。\"

\"淬你祖宗的孟婆汤!\"她劈手夺过钥匙捅进锁眼,\"咔嗒\"一声,匣中掉出本泛黄的《绣谱》,页角还粘着她儿时偷吃的麦芽糖渣,\"老腌菜连我娘绣花的破书都偷?\"

书页忽地无风自动,夹在其中的银针暴雨般射向梁柱。姜黎拽过萧景珩的广袖挡针,金线蟒纹绞住毒针:\"瘸子,你这衣裳是铁打的?\"

\"不及王妃的指甲硬。\"他笑着从袖中摸出块黏着针的麦芽糖,\"偷糖时扎的针眼还在,王妃要尝尝陈年甜头么?\"

暗处忽传来瓦罐碎裂声,九条毒蛇从墙缝游出,蛇尾皆系着褪色的绣线。姜黎赤脚踩住蛇头,毒指甲剜出蛇胆:\"哟,这线头打的平安扣——我娘教过你?\"

\"王妃八岁拿这线捆本王时,\"萧景珩的轮椅轧过蛇尸,\"倒是说'绑个活靶子练针法'。\"鎏金链忽地缠住她手腕往怀中一拽,\"现在还想练么?\"

姜黎的毒指甲抵住他心口,忽然嗅到一丝梨花香。她瞳孔骤缩,劈手撕开他衣襟——内衬上赫然绣着火凤衔狼头的图腾,线脚浸着淡红血渍。

\"拿姑奶奶的血染线?\"她指尖碾过绣纹,血珠渗入金丝,\"萧景珩,你是嫌命太长?\"

窗外忽地砸进个酒坛,封泥印着她幼时刻的鬼画符。姜黎赤脚碾碎泥封,浑浊酒液里泡着半截断镯——正是娘亲临终前摔碎的翡翠镯!

\"你们连死人腕子上的东西都扒?\"她将断镯甩向萧景珩面门,\"赶明儿把你塞进棺材,姑奶奶连裤衩都给你烧干净!\"

萧景珩鎏金链卷住断镯,裂纹恰好拼成北斗勺柄:\"王妃七岁那年说'破镯子不如糖人甜',倒是替我省了聘礼。\"

井水突然沸腾,浮起三百片风干的花瓣。姜黎的毒指甲挑起一片:\"我娘棺椁上的白菊......你们竟敢......\"花瓣突燃幽蓝火焰,在空中凝成血字——

\"子时凤鸣,萧郎殒命。\"

姜黎的赤脚碾碎燃尽的花瓣,毒指甲蘸着灰烬在井沿划出焦痕:\"子时殒命?老腌菜是写不出新词儿了?\"她突然揪住萧景珩的鎏金链往月门拽,\"走!姑奶奶这就去掀了他的棺材板!\"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碎石小径,广袖拂开垂落的紫藤:\"王妃三日前泼在祠堂的狗血,倒是替这些毒虫开了荤。\"藤架下忽地坠下个蜂巢,数百只碧眼毒蜂倾巢而出。

\"开荤不如你心黑!\"她扯过他的蟒袍蒙头,金线刺绣绞住蜂群,\"上月你说要养蜂酿蜜,原是在这儿等着蛰我?\"

毒蜂尸体簌簌落地,腹部分泌的黏液竟腐蚀出北斗七星状的坑洞。萧景珩的鎏金链勾起块碎石:\"王妃八岁砸池塘锦鲤时,倒是说过'要凿七个窟窿当北斗'。\"

\"凿你祖宗的坟头七星阵!\"她赤脚踹翻石灯,灯座下滚出个陶罐,封泥印着娘亲的私章,\"连我娘腌酱菜的破罐子都偷?天机阁是穷疯了?\"

罐中突然窜出条碧鳞小蛇,蛇尾卷着半张泛黄信笺。姜黎的毒指甲掐住七寸,蛇口猛地吐出团丝帛——竟是娘亲绣给她的周岁肚兜!

\"萧景珩!\"她将肚兜甩向他面门,\"你刨我娘坟冢时,怎么不把自己埋进去当陪葬?\"

鎏金链绞住丝帛,萧景珩的指尖抚过褪色的并蒂莲纹:\"王妃撕碎的七十八件肚兜里,这件针脚最细。\"他突然贴近她耳畔,\"毕竟是你娘绣的......\"

暗处忽射来三支袖箭,箭尾系着姜黎及笄时剪断的碎发。她劈手斩断箭矢,发丝缠上毒指甲:\"老腌菜倒是会省料,姑奶奶的头发都拿来当弓弦?\"

箭杆裂开处掉出粒玉珠,内里嵌着张微缩药方。萧景珩就着月光细看:\"七日醉的解药配方,倒是比王妃誊抄的工整三分。\"

\"工整不过你的谎话!\"她夺过玉珠捏碎,药方碎片混着毒粉扬了满天,\"这字迹是我十岁那年临的帖,你们连废纸都偷?\"

池塘突然沸腾,浮起三百朵白菊,花心皆坐着个姜黎模样的面人。她赤脚点过水面,毒指甲劈碎面人:\"赝品!姑奶奶的鼻子可比这面团挺三分!\"

最大的面人腹腔裂开,掉出支鎏金凤钗——正是娘亲下葬时她亲手插进棺椁的那支!萧景珩的鎏金链忽地缠住她手腕:\"王妃可知,这支钗的暗格......\"

凤嘴突然弹开,半粒带血的药丸滚入掌心。姜黎瞳孔骤缩:\"七日醉?你们连我娘的死都要作假?\"

更夫梆子刺破死寂。

萧景珩忽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入她手中药丸:\"王妃不妨尝尝,这毒里......\"他喉结滚动,咽下未尽之言,\"掺了多少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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