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三桅战船龙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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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船厂的晨曦中，一根长达二十丈的巨型龙骨横卧在船台上，在初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李辰浩蹲下身，手指抚过那坚硬如铁的木质纹理——这是上好的铁力木，采自琼州深山，在水中浸泡百年不腐。

\"大人，肋骨已经准备好了。\"老船匠郑世昌引着李辰浩走向一旁的工棚。数十根弯曲的肋木材整齐排列，每根都包裹着铁箍，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李辰浩满意地点点头。自从月望之夜海战惨胜后，他深知大清水师与西洋战舰的技术差距。那艘俘虏的西班牙大帆船虽已损毁，但其精妙的设计启发了李辰浩：必须建造属于大清的西洋式战舰！

\"郑老，按照图纸，这艘船要多久能下水？\"

郑世昌捋着花白胡须：\"若按传统福船造法，六百工匠需三个月。但这西洋船...\"老人摇摇头，\"老朽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复杂的结构。\"

正说着，一个红发碧眼的洋人快步走来，正是被李辰浩\"请\"来的葡萄牙技师佩德罗。他用生硬的汉语激动地说：\"李大人！必须改设计！你们的肋骨角度不对，会降低船速！\"

佩德罗展开一张羊皮图纸，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计算和线条。他指着中央的剖面图：\"西洋战舰的肋骨要这样弯曲，才能承受侧舷齐射的后坐力！\"

郑世昌立刻反驳：\"胡说！老朽造的船在东海航行四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按我们中式的弧度才稳当！\"

两人争执不下，李辰浩却盯着图纸陷入沉思。佩德罗的设计确实精妙，但完全照搬未必适合大清水师。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读过的《墨子》，\"兼相爱，交相利\"——何不取两家之长？

\"二位且听我一言。\"李辰浩指向船台，\"主龙骨用中式铁力木，保证坚固；肋骨按西洋角度，但加厚三分之一；船底保留福船的水密隔舱设计，船身则采用西式流线型。\"

佩德罗皱眉思索片刻，突然拍手：\"妙！中式底舱抗沉性好，西式船身速度快！\"他转向郑世昌，深深一揖，\"老师傅，您觉得如何？\"

郑世昌哼了一声，但眼中已有笑意：\"既然大人发话，老朽就试试这'半洋半土'的造法！\"

方案既定，船厂立刻热火朝天地干起来。铁匠铺日夜赶制铁箍和铜钉；妇女们编织着巨大的亚麻帆布；连孩童都帮着熬制桐油。泉州知府更是调派了八百名工匠，分三班轮换，确保工程日夜不停。

第三天深夜，李辰浩独自在船厂巡视。月光下的龙骨已初具规模，像一具巨兽的骨架。他正检查肋木的接合处，突然发现几根木材上有诡异的青绿色霉斑！

\"奇怪...\"李辰浩蹲下身，用手指刮了一点放在鼻前嗅了嗅，一股刺鼻的酸味直冲脑门。这不是自然霉变，而是人为涂抹的腐蚀物！

\"谁在那里？\"一声轻响从料堆后传来，李辰浩厉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