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苍茫大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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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熔金,将蒙古高原广袤无垠的胸膛染成一片沉寂的赭红与苍黄。天空高远得令人心悸,几缕稀薄的云丝被西沉的日头烧得透亮,如同丢弃在天幕上的几缕残烬。风,干燥而粗粝,带着尘土和枯草的气息,永不停歇地掠过起伏的草浪,发出单调而永恒的沙沙声。
在这片古老而空旷的土地上,卡塞尔学院的搜索力量如同投入瀚海的墨滴,渺小却又固执地扩散着。
极目望去,草海深处,零星可见改装过的黑色越野车在起伏的丘壑间时隐时现,卷起一道道长长的烟尘尾巴,在夕阳下拖拽出金红的轨迹。更远处,几个小小的黑点正在徒步跋涉,那是执行部的精锐小队,他们深色的风衣在风中鼓荡,如同移动的礁石,顽强地对抗着这片辽阔的寂寥。
他们来到草原已经4天了,在来之前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路明非、白川龙介、楚子航、夏弥,”施耐德的声音在战术平板的光幕上列出名字,“路明非,楚子航你们是第一小组。白川龙介,夏弥你们是第二小组。”
路明非依旧沉默地坐在主位,深渊般的黑瞳投向窗外,仿佛已穿透空间,落在那片危机四伏的高原。楚子航如磐石般立在他身后,熔金的竖瞳扫过名单,没有任何异议。白川龙介指尖萦绕的青色气流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平稳。
“等等!”清脆的女声带着不容忽视的力度响起,打破了指令下达的流程。
夏弥一步踏前,娇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气势,直接插在路明非和楚子航之间,像一只扞卫领地的炸毛小猫,赤红的眸子警惕地瞪着路明非。
“分组有问题!”她双手叉腰,下巴微扬,目光灼灼地扫过施耐德和昂热,“我和路明非一组!师兄和小白一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施耐德微微皱眉,“理由?”
一旁的校长银灰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了然。
“理由?”夏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猛地抬手,纤细的食指几乎要戳到路明非的鼻尖,“上次!让这路明非和师兄单独行动!结果呢?师兄回来整整三天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整个人跟被抽了魂一样!”她越说越气,脸颊微微鼓起,转向楚子航时,眼神瞬间切换成委屈巴巴的控诉,“师兄你老实说,是不是他又给你灌输什么奇怪的人生哲学了?还是逼你签了什么丧权辱国的兄弟条约?”
楚子航:“……”
他面无表情,只是低垂的眼帘下,长长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路明非则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想解释什么,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白川龙介嘴角抽搐,差点没绷住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孔。
“所以!”夏弥斩钉截铁地总结,重新看向施耐德和昂热,带着一种“你们看着办”的决绝,“为了防止某些人带坏我家纯洁的师兄,为了世界和平!我,夏弥,必须和路明非锁死!楚师兄交给小白我放心!”她说着,还用力拍了拍旁边白川龙介的肩膀,一副“组织信任你”的郑重表情。
施耐德叹了口气,跟夏弥解释了起来,“夏弥同学,这不是去郊游,这样的分组是经过组织考虑的,尽管你和楚子航同学已经进化为了完整的龙王,但是你们显然不具备高天之君和白王那磅礴的精神力,我们这一次重点是调查,所以才会把你们小情侣分开,以至于诺顿教授他们都不参与这次行动,而是留在学院里。”
施耐德教授给出了解释,这一次他们是以侦查为优先目标,学院除了这两支精英小队,把能派遣的有生力量都派出去,就是留下老唐他们几位核心骨干,负责看守基地。
昂热校长摇了摇头,“可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就按夏弥同学的意思分组。路明非、夏弥一组;楚子航、白川龙介一组。即刻出发。”
“校长!”施耐德忍不住开口。
昂热抬手制止了他,目光扫过路明非和白川龙介:“明非的精神力探测范围与精度,小白的精神感知深度与稳定性,是我们目前最强的双保险。分组侦查,效率更高。”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夏弥身上,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至于夏弥同学……保护好你的战利品。”
夏弥得意地扬起小脸,像只斗胜的小公鸡,示威似的朝路明非皱了皱鼻子。
路明非则是对她吐了吐舌头。
施耐德作为随行教授站在其中一辆指挥型越野车旁,车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黄土。他魁梧的身形像一块被风沙打磨了千年的玄武岩,深深扎根在焦渴的土地上。粗糙的手指夹着一支燃烧过半的雪茄,烟雾刚升腾就被强劲的疾风撕碎、卷走。他布满疤痕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得仿佛能穿透这片厚重的土地,紧盯着手中战术平板上不断刷新的卫星扫描图。
屏幕被分割成密密麻麻的网格,覆盖了目标区域的每一寸土地。代表生命信号的热成像图斑驳而稀疏,大多是些小型啮齿类或偶尔掠过的鹰隼。代表能量波动的频谱图则近乎死寂,只有微弱的地磁背景杂音在平稳地流淌。一个个代表各搜索小队的绿色光点,在巨大的地图上缓慢地移动着,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加密频道里简洁而重复的汇报:
“A7区,地表扫描完毕,无异常能量读数。”
“d3区,深层声呐探测结束,未发现大型地下空腔或金属反应。”
“F小队,红外及生命体征监测,仅发现沙鼠及黄羊群落,无目标生物迹象。”
“西线巡逻队报告,地表植被及土壤样本初步分析,未检出高浓度龙类残留信息素……”
施耐德沉默地听着,雪茄在指间缓缓转动。他身后的指挥车内,巨大的屏幕墙上,同样的数据流如同冰冷的瀑布般倾泻而下。负责通讯的技术专员嘴唇紧抿,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将一条条“无异常”的信息归入档案,标记上时间和坐标。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只有设备运行的嗡鸣和无线电里单调的汇报声在回荡。
“继续。”施耐德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透过喉麦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个频道,“c区、E区加密扫描密度。G区边缘,可能存在风蚀岩层干扰,派鼹鼠小队携带便携式钻探单元,进行岩芯取样分析。所有单位,保持高度警惕,目标具有极高潜伏性,任何细微的电磁扰动或生物行为异常,即时上报。”
命令简洁、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迅速被各小队接收执行。他关掉喉麦,深吸了一口带着浓烈烟草味的冷风,目光投向高原深处那轮巨大得仿佛触手可及的血色落日。四天了。整整九十六个小时,学院动用了几乎全部能动用的尖端力量和人力,将这片被标注为“死斗核心区”的草原像梳子一样反复梳理,投入的人力物力足以发动一场小型战争。可结果呢?
一无所获。
除了风,除了草,除了这片亘古不变的死寂。那头新生的初代种,连同那匹神秘的“葬马”,如同蒸发的水汽,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这份空无,比任何凶险的遭遇战更让人心头压上巨石。
在距离指挥中心约三十公里外的一片相对平缓的草场边缘,两道暴躁的引擎轰鸣声打破了黄昏的宁静。
一辆深灰色、棱角分明如同装甲野兽般的改装越野车,带着满身的泥点和草屑,咆哮着冲上一个低矮的草坡,然后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碾过坡顶,四轮短暂离地,又重重砸落,激起一片泥草混合物,嚣张地停在了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河边。驾驶座的车门被粗暴地推开,楚子航矫健的身影一步跨出。
他身上那件黑色的执行部制式作战服也沾染了尘土,但穿在他身上依旧笔挺如刀裁。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映不进那双熔岩般赤金的竖瞳深处。他周身仿佛萦绕着一股无形的低气压,比高原的风更冷冽,带着一种压抑的、亟待宣泄的力量感。连续四天的高强度驾驶和感知外放,即使以他的体质,眉宇间也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副驾驶的门悄无声息地滑开。白川龙介走了下来,动作轻缓得几乎没有扰动空气。他换掉了卡塞尔标志性的西装,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冲锋衣,银发在暮色中流淌着柔和的光晕。与楚子航的锋芒毕露截然不同,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平静的倦怠。那双熔金的眼眸此刻半阖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仿佛只是闭目养神。然而,一股无形的、浩瀚如海的精神力场,正以他为中心,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波束,以这辆越野车为起点,无声无息地向前方呈扇形铺开。
那精神力如同最轻柔的风,掠过每一株摇曳的牧草,拂过河面上细微的涟漪,渗入干燥的土壤颗粒间隙……草叶内部汁液流动的细微声响,土壤深处虫豸挖掘隧道的微弱震动,河流底部水纹变化的每一丝轨迹……无数庞杂到足以让普通混血种大脑瞬间过载的原始信息洪流,被他强大无比的精神核心精准地捕捉、过滤、分析、归档。所过之处,一切有形的、无形的存在,都在他意识深处构建起一幅细致入微的全息图景。
楚子航没有打扰他。他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拿出几瓶高能营养液和能量棒,动作利落地开始检查车辆的引擎和轮胎状况。金属扳手与零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河边显得格外清晰。他需要这种机械的、可掌控的劳作,来平复内心因一无所获而滋生的烦躁。引擎盖下传来他检查时沉稳的敲击声,每一次都带着稳定的节奏。
“西北方向,七公里,地表下一点五米处,有一个小型啮齿类洞穴系统,有幼崽活动迹象,无异常能量残留。”白川龙介的声音突然响起,平静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客观事实。他依旧闭着眼,仿佛在梦呓。
楚子航“嗯”了一声,头也没抬,继续着手里的工作。这点信息,对他们寻找的目标而言,毫无价值。
沉默再次笼罩下来,只有风掠过草尖的沙沙声,楚子航检查车辆的金属碰撞声,以及白川龙介那无声却浩瀚的精神力场在寂静中流淌的微弱感知。这辆钢铁猛兽和他们两人,如同一个高效的、沉默的收割组合,在辽阔的草原上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扫描与排除的枯燥循环。
几公里外的另一条小河湾处,气氛却截然不同。
一辆涂装相对花哨些、车顶上还滑稽地捆着两个备用轮胎的越野车,歪歪扭扭地停在河滩柔软的沙地上,熄了火。与楚子航那辆车的肃杀沉重相比,这辆车显得……有点潦草。
“砰!”副驾驶的车门被用力推开。夏弥几乎是滚下来的。她身上那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皱巴巴的,沾满了草籽和尘土,袖口蹭着几抹可疑的乌黑油渍。原本柔顺的长发此刻纠结成一团,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光洁的额角和脸颊上,还顽强地粘着几颗细小的干草叶。她那张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写满了风尘仆仆的疲惫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不耐烦。
“啊啊啊!受不了了!脏死了!臭死了!”她夸张地哀嚎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用力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草叶簌簌落下。“这鬼地方的风是砂纸做的吗?吹得我脸疼!还有这土!钻进鼻孔里都是沙子味!”她一边抱怨,一边嫌弃地拎起自己卫衣的衣领嗅了嗅,立刻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呕……全是汗味和机油味!路明非!你的破车漏风又漏土!我要投诉装备部!”
驾驶座的车门也开了。路明非慢悠悠地钻出来,动作带着他特有的懒散。他同样灰头土脸,深色的夹克外套随意敞开着,里面的t恤领口也蹭上了灰。但他脸上却没什么疲惫之色,反而有种置身事外的轻松,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眼前这辽阔的高原和枯燥的搜索,只是一场大型郊游。
“师妹,注意素质。”路明非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发出几声轻响,“条件艰苦,克服一下嘛。你看看人家楚师兄和小白,那才叫专业素养。”
“专业个屁!”夏弥立刻炸毛,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路明非,“楚师兄就知道飙车!小白就是个无情的扫描机器!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哪像我们,这才是真正的深入基层,体验生活!”她眼珠一转,目光落在眼前清澈见底、在夕阳下泛着粼粼金光的小河上,那点怒气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取代,眼睛“唰”地亮了起来。
“河!是干净的河水!”夏弥欢呼一声,像只发现宝藏的小鹿,几步就蹿到了河边。她蹲下身,迫不及待地用手掬起一捧水。水清凉透明,带着高原特有的冷冽气息。她毫不犹豫地把脸埋进手心,痛痛快快地洗了一把。冰凉的水刺激得她一个激灵,随即发出满足的喟叹:“啊——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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