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苍茫大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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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泼满了蒙古高原。白日里广袤的草海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沉甸甸的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卡塞尔学院临时营地里,篝火在特制的防风圈内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努力撕扯着周围的夜幕,却也只能勉强照亮附近几顶低矮的帐篷和疲惫的人影。火光在年轻学员们沾满尘土、写满倦意的脸上跳跃,却驱不散那层笼罩在营地之上的沉重阴霾。
白天的搜索汇报会早已结束。施耐德教授站在营地中央最大的一顶指挥帐篷门口,身形如同一尊饱经风沙侵蚀的黑色石碑。他铁灰色的眼睛扫过四周。每一队归来的学员,每一个通过加密频道传回的汇报,内容都惊人地一致:“未发现异常能量波动”、“未捕获目标生物信号”、“深层探测无结果”。这些冰冷的词汇汇聚成一条无声的洪流,反复冲刷着营地紧绷的神经。
“A组归队,坐标c7区,声呐及热成像扫描完毕,无异常。”
“F小队撤回,G区边缘风蚀岩层样本分析完成,成分正常,无龙类残留。”
“西线巡逻队已抵达安全点,红外监测无发现……”
“无人机群并没有发现疑点。”芬格尔叹了口气,他一直在他们的临时营地负责操控无人机。
……
通讯器里单调重复的报告声渐渐稀疏,最终归于沉寂。施耐德面无表情地关闭了公共频道。他魁梧的身躯在帐篷投下的阴影里纹丝不动,只有指间那支早已熄灭的雪茄被无意识地捏得更紧,几乎要嵌入粗糙的皮肤纹理。预料之中的挫败感,像冰冷的铁水,灌满了他的胸腔。如果那匹“葬马”能轻易被找到,学院何须倾巢而出?但“预料之中”并不等于“可以接受”。时间,正在无声地流逝,滴答作响如同催命的钟摆。
营地里的气氛沉滞得如同凝固的铅块。白天搜索的疲惫,加上一无所获的沮丧,让大多数人都失去了交谈的欲望。学员们三三两两地坐在篝火旁,沉默地咀嚼着高能口粮,或是机械地检查保养装备,动作透着一股麻木的倦怠。篝火的光影在他们脸上晃动,勾勒出沉默的轮廓。
这片压抑的寂静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清脆的、带着明显控诉意味的女声骤然打破。
“师兄——!”
夏弥像一阵裹着怒气的风,目标明确地刮到了楚子航面前。她刚洗过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卡塞尔学院运动服,头发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几缕发丝贴在光洁的额角。此刻,那张精致的小脸却气鼓鼓地皱成一团,熔金色的眸子瞪得溜圆,里面燃烧着委屈和忿忿不平的火焰。她一把抓住楚子航的手臂,用力摇晃着,另一只手指向不远处正慢悠悠踱步过来的路明非。
“你管管他!他欺负我!”夏弥的声音清脆响亮,瞬间吸引了营地所有人的目光。篝火旁那些原本麻木的眼神,此刻都带上了一丝好奇和看热闹的兴致。
楚子航正低头仔细擦拭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村雨,刀刃在篝火映照下流转着幽冷的寒光。被夏弥这么一拽,他抬起头,熔岩般的赤金竖瞳平静地看向自己的女友,又顺着她指的方向瞥了一眼路明非,眼神里带着询问,但更多的是一种早已习惯的无奈。
“他!路明非!”夏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声音更加委屈,带着夸张的控诉,“他偷看我洗澡!就在河边!看得可认真了!还……还对我评头论足!”
“噗——”附近几个正在喝水的学员差点呛到,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古怪,在路明非和夏弥之间来回逡巡。
路明非刚好走到篝火的光圈边缘,闻言脚步一顿,脸上那副惯常的惫懒表情纹丝不动,只是眉梢极其轻微地挑了一下。他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目光扫过夏弥,又看向楚子航,嘴角慢慢向上扯起一个极其欠揍的弧度,带着点看戏的意味。
“喂喂,师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路明非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戏谑的腔调,“我那是光明正大地担任警戒工作,防止某些不怀好意的小动物或者心怀不轨的师兄偷窥,懂不懂?职责所在,鞠躬尽瘁。”他特意把“心怀不轨的师兄”几个字咬得清晰无比,眼神还意有所指地瞟了楚子航一下。
“你!你胡说八道!”夏弥气得跳脚,指着路明非的手指都在发抖,“他不仅偷看!他还……他还说我!”她像是难以启齿,脸蛋涨得通红,憋了几秒才带着哭腔(装的成分居多)喊出来,“他说我身材不好!说我是……是‘板上钉钉’!说楚师兄品味独特才喜欢我这样的!师兄你看他!他污蔑我!更污蔑你!”
“噗嗤……”这次是芬格尔没忍住,一口能量饮料直接喷了出来,随即捂着嘴发出一阵压抑的、吭哧吭哧的笑声。周围的学员表情更加精彩,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拼命忍着,肩膀一耸一耸。
楚子航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太了解夏弥了,这丫头告状时添油加醋、一分真九分演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至于路明非……这家伙的嘴有多损,他更是深有体会。他放下村雨,平静地看向路明非,眼神里没有质问,只有一种“你又惹她干嘛”的无声询问。
路明非迎着楚子航的目光,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甚至还带上了点挑衅。他无视了夏弥快要喷火的眼神,慢悠悠地踱到楚子航身边,极其自然地伸手揽住了楚子航的肩膀,动作亲昵得让夏弥瞬间瞪大了眼睛。
“师兄,”路明非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篝火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别听她瞎告状。女人嘛,就是麻烦。”他顿了顿,无视夏弥倒吸冷气的嘶声,继续道,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明天早饭吃什么,“今晚帐篷挤,咱俩一起睡,暖和。”
整个营地瞬间安静得只剩下篝火的噼啪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聚焦在楚子航身上。
楚子航侧过头,看了看路明非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又看了看路明非如同撒娇的样子,反正他也是独自一人休息,他沉默了一秒钟,然后极其自然地点了下头,薄唇微启,吐出一个清晰的字:
“好。”
“轰——”营地里的空气仿佛被点燃了。夏弥彻底石化,小嘴张成了“o”型,指着路明非的手指僵在半空,熔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上了”的控诉。芬格尔的闷笑声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捶地的狂笑。其他学员也是表情各异,精彩纷呈,有憋笑的,有同情的(对夏弥),有恍然大悟的(原来路师兄好这口?),还有纯粹看傻眼的。
路明非得意地朝呆若木鸡的夏弥挑了挑眉,松开楚子航,转身就往分配好的帐篷走去,背影写满了“胜利者的从容”。
“路明非!楚子航!你们两个混蛋!给我等着!”夏弥终于从石化中恢复,发出一声羞愤欲绝的尖叫,气得在原地直跺脚,却拿那两个已经达成共识的家伙毫无办法,只能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笑得快岔气的芬格尔,然后气鼓鼓地冲向自己的帐篷,路过白川龙介时还丢下一句,“小白!管管他们啊!”便一头钻了进去,把帐篷门帘摔得啪啪响。
白川龙介正坐在稍远一点的一块毛毡上,捧着一杯热茶。他银色的发丝在篝火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晕,脸上带着温和却有些疏离的笑意,仿佛刚才那场闹剧只是背景噪音。他听到夏弥的控诉,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她消失的帐篷门帘轻声道:“妹妹,早些休息。”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施耐德教授将刚才那场闹剧尽收眼底,脸上依旧是那副岩石般冷硬的表情,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疲惫。年轻人充沛的精力,即使是用来胡闹,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也显得如此……奢侈。
他清了清嗓子,那如同砂纸摩擦的粗粝声音瞬间压下了营地里残存的窃笑和议论。
“肃静!”施耐德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执行部长特有的威严,“今天的搜索,结果在预料之内。”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敌人狡猾,目标隐蔽。但这绝不是我们懈怠的理由!记住,我们是在与时间赛跑,与一头正在黑暗中蜕变、成长的怪物赛跑!每一分懈怠,都可能在未来付出百倍千倍的鲜血代价!”
篝火的光芒在他脸上跳动,映照出深刻的皱纹和紧绷的下颌线条。
“挫败感?谁都有!但卡塞尔学院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今天没有找到,那就明天继续找!明天找不到,那就后天!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唯一的线索揪出来!”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如同战鼓擂响,“现在,所有人,立刻休息!恢复体力!明天拂晓,继续任务!解散!”
命令简洁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学员们脸上的嬉笑和倦怠瞬间被肃然取代,纷纷起身,动作利落地收拾好东西,各自走向分配的帐篷。篝火旁很快只剩下跳动的火焰和负责守夜学员的身影。
施耐德看着迅速恢复秩序、陷入沉寂的营地,在原地站了片刻。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帐篷,脚步沉稳,但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沉重的铁砧之上。
夜渐深沉。高原的风变得越发凛冽,呼啸着掠过营地,吹得帐篷布猎猎作响。临时营地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最终只剩下几处守夜人身边幽微的照明和中央篝火孤独燃烧的噼啪声。
施耐德教授在自己的帐篷里已经枯坐了快一个小时。面前的战术平板屏幕早已熄灭,黑暗中只有他指间夹着的雪茄,那一点微弱的红光在指缝间明灭不定,映照着他沟壑纵横、写满凝重与挣扎的脸庞。
那片次代种们战斗过焦土战场……他白天确实去看过了。不止一次。带着最精密的探测仪器,嗅探着每一丝空气,触摸过每一寸被巨大能量烧灼得琉璃化的土地。空无一物。只有纯粹的、令人窒息的死亡和毁灭气息。那是三十头次代种血肉与灵魂彻底湮灭后留下的绝望回响。
按理说,这种程度的探查已经足够。装备部那些疯子用仪器犁过,执行部的人一寸寸筛过,连路明非和楚子航都亲自踏足过那片区域。所有数据都指向同一个结果:死寂。没有生命,没有异常能量残留。
然而,一种源自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却在他心底疯狂地叫嚣着——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那片死寂之下,一定潜藏着什么!某种极其微弱、极其隐晦、甚至可能超越了现有探测手段的东西!这种不安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让他坐立难安。
路鸣泽的话如同冰冷的魔咒,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找到这匹马……要么,把整片高原,犁一遍……”
把高原犁一遍……施耐德的拳头在黑暗中猛地攥紧,指关节发出咯咯的轻响。那将是何等惨烈的景象?那意味着彻底撕毁秘党与人类世界表面维持的脆弱平衡,意味着无数无辜的伤亡,意味着卡塞尔学院将背负上沉重的血债和永恒的骂名!代价沉重得让他这个习惯了铁血手段的执行部长都感到心悸。
但是……如果找不到呢?如果那头新生的怪物,带着那丝危险的“虚无之壤”的气息,完成了最终的蜕变……后果,将是整个世界的浩劫!
两难的抉择如同冰冷的绞索,勒得他几乎窒息。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弃!必须再确认一次!用最直接、最原始,也是目前最可能穿透那层死寂迷雾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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