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三周目开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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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结束三日,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特护病房里,死寂沉甸甸地压着每一个人的呼吸。窗外的阳光被厚重的防弹玻璃过滤,只剩下惨淡的灰白,无力地涂抹在冰冷的仪器外壳和雪白的墙壁上。
病床上,路明非静静地躺着。他的身体完好无损,甚至找不到一丝战斗后的擦伤,皮肤光洁,胸膛随着呼吸机设定的节奏微微起伏。然而,这具躯壳里,空无一物。那双曾点燃过熔金风暴、睥睨龙王的眼眸紧闭着,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沉寂的阴影。他像一个制作精良、却唯独缺少了灵魂的人偶。
绘梨衣蜷缩在床边的宽大扶手椅里,那椅子几乎将她整个娇小的身躯包裹。三天了。她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像一尊凝固的雕塑,只有那双琉璃般剔透的绯红色眼睛,一眨不眨地、固执地凝视着路明非沉睡的脸庞。她纤细的左手从毯子下伸出,小心翼翼地握着路明非放在身侧的右手。
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此刻却冰凉得没有一丝活气。她握得很轻,仿佛怕捏碎一件稀世珍宝,又仿佛想用自己掌心的微薄暖意,焐热那彻骨的冰凉。偶尔,她的指尖会极其轻微地颤动一下,泄露着内心的惊惶和无助。
病房里站满了人,却静得可怕。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树脂。昂热和副校长,并肩站在窗边。昂热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惯常的优雅被一种深重的疲惫和挫败取代,他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手指无意识地在窗台上敲击,每一下都敲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
施耐德教授则像一尊冰冷的铁塔,金属面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仅露出的那只眼睛锐利依旧,却沉凝着化不开的阴郁,他抱着双臂,目光在路明非身上和那些沉默运作的监护仪器间来回扫视。
路明非的父母,乔薇尼和路麟城,坐在稍远一些的沙发上。乔薇尼的眼眶红肿,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丈夫紧握着她试图给予安慰的手背上。路麟城则脸色灰败,背脊挺直却透着一股强弩之末的僵硬,他紧紧抿着唇,目光死死锁在儿子毫无生气的脸上,仿佛要将沉睡的灵魂看穿。
上杉越站在病床的另一侧,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部分光线。这位曾经的黑道至尊,此刻只是一个忧心如焚的老父亲。他看着女儿绘梨衣单薄而固执的背影,又看看病床上救了他女儿、如今却生死未卜的女婿,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眼神复杂得如同打翻的调色盘,自责、焦虑、愤怒、无助交织翻涌。
楚子航靠着墙,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名刀。他面无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比西伯利亚的寒流更甚。夏弥紧挨着他,往日里灵动狡黠的大眼睛失去了神采,写满了担忧,小手不自觉地揪着楚子航的衣角,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凯撒和诺诺站在一起,凯撒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是压抑的风暴,他环抱着双臂,下颌线绷得极紧。诺诺则显得异常安静,火红的短发似乎都黯淡了几分,她倚着凯撒,目光在路明非和绘梨衣之间逡巡,唇线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老唐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神阴鸷地盯着地面,仿佛那里藏着答案。芬格尔则罕见地沉默着,没了插科打诨的心思,烦躁地抓着自己那头乱糟糟的金发,在病房有限的空间里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朱伯元,此刻收敛了所有威压,只是静静地站在角落的阴影里。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眼神却异常凝重,眉头紧锁,视线落在路明非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和不解。他身旁站着女娲家的几位家主,赢致远、刘恒武、李秋白、赵启铭,以及他的父亲朱洪武。五位老者皆身着古朴的中式长衫,须发皆白,气度沉凝如山。他们代表着东方混血种最古老深厚的底蕴,此刻却也只能沉默地伫立,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凝重和探究。病房内汇聚的力量足以让任何龙王胆寒,却无人能唤醒床上沉睡的人。
小白站在病床床头,离路明非最近的位置。他依旧是那副清俊温和的模样,只是脸色比平时更苍白几分,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数据流在飞速掠过,映照着仪器屏幕上跳动的冰冷数字和线条。
他修长的手指悬停在路明非额头上方几寸的虚空,指尖萦绕着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极其微弱的精神力丝线,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试图捕捉任何一丝灵魂的涟漪。良久,他缓缓收回手,指尖的精神力丝线悄然消散,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一个易碎的梦。
他转过身,面向病房里所有聚焦过来的、充满希冀和绝望的目光,缓缓摇头,声音清冽依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所有生理指标完全正常,甚至比普通人更完美,没有任何物理层面的创伤或病变迹象。大脑活动……处于一种奇异的‘空置’状态。就像……”他顿了顿,寻找着最恰当的比喻,“一台性能超绝的主机,所有硬件完好无损,电源接通,但操作系统和核心数据……被彻底格式化了。或者说,核心的‘意识’……被剥离了。”他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目光扫过脸色瞬间煞白的乔薇尼和路麟城,最终落在绘梨衣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剥离?被什么东西剥离?”昂热的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向前一步,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是龙王?还是那个祭坛本身的力量?或者……与最后那股诡异的血液异动有关?”
“无法确定。”小白再次摇头,眉头微蹙,“龙王‘梵天’残留的污染力量,对龙王及单位应该不了影响。祭坛结构也完全崩塌,能量回路彻底湮灭。最后那些污血的异动,更像是无主的混乱能量在逸散过程中,被那些愚昧的祭品强行吸收引发的劣化变异,是垂死的挣扎,不具备剥离灵魂的位格。”
他看向朱伯元:“伯元,你处理印度后续,接触到那些被污染的彩粉,可曾发现涉及灵魂层面的力量残留?”
朱伯元从阴影中走出,魁梧的身躯带着无形的压力,他沉声道:“没有。那些彩粉中的污染源,本质上是稀释了无数倍、混杂了龙王生命信息的剧毒和强制异化诱导剂。它们侵蚀肉体,污染精神,制造怪物,但直接剥离完整灵魂……这种层次的力量,绝非一个垂死龙王能掌握的权柄。就像用一根锈蚀的铁钉,撬不动万吨的保险库门。”
病房再次陷入更深的死寂。连龙王级的朱伯元都否定了龙王诅咒的可能,那路明非的灵魂去了哪里?难道真的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存在“格式化了”?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无声地漫上每个人的心头,几乎要将这间病房彻底淹没。
芬格尔烦躁的踱步停了,他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发泄不了心中的郁结。乔薇尼的啜泣声压抑不住地变大。楚子航靠着墙的身体绷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就在这时,一个与病房沉重氛围格格不入的清亮声音,突兀地在门口响起。
“让让,让让!堵着门干嘛?我哥又不是要开追悼会!”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病房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道缝隙,一个穿着剪裁合体黑色小西装的男孩,正费力地试图从门缝里挤进来。
路明泽。
他像一条灵活的小鱼,终于从人缝中挤了进来。他无视了病房里众多重量级人物或惊愕、或审视、或带着敌意的目光,径直走向病床,目标明确——绘梨衣。
“嫂子,起来一下,给你腾个地儿。”路明泽的声音轻快,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在死寂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刺耳。
绘梨衣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毫无反应,依旧固执地握着路明非的手,绯红的眸子一眨不眨。
路明泽也不以为意,他弯下腰,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双手轻轻穿过绘梨衣的腋下和膝弯,稍一用力,就将这个轻得像羽毛的女孩整个抱了起来。
“啊…”绘梨衣发出一声短促而微弱的惊呼,似乎才从专注中惊醒,绯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和慌乱,下意识地看向路明泽。
“没事没事,嫂子乖。”路明泽对她绽开一个灿烂到晃眼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魔力,“老这么坐着多累,换个舒服地方等我哥醒。”他抱着绘梨衣,走到病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路明非的身侧,让她能舒服地靠在床头。然后,他细心地拉过被子,盖在绘梨衣的腿上,又仔细地调整了一下她的姿势,让她能继续握着路明非的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做完这一切,路明泽才直起身,拍了拍手,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环视病房,目光扫过昂热紧锁的眉头、施耐德冰冷的金属面罩、朱伯元审视的眼神、女娲家几位家主深沉的探究、上杉越压抑的怒火、楚子航绷紧的下颌、凯撒眼中的风暴、诺诺苍白的唇色、夏弥担忧的大眼睛、老唐阴鸷的脸、芬格尔烦躁的表情,最后落回病床上相依的两人身上,嘴角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加深了。
“好啦,都别绷着个脸了,怪吓人的。”路明泽的声音轻松得近乎随意,他甚至还伸了个懒腰,姿态慵懒,“我哥就是太累,睡几天回笼觉而已,多大点事儿啊。等他睡饱了,自然就醒了呗。”
“睡几天?”昂热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疑虑,他盯着路明泽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秘密的熔金眼眸,“明泽,你知道些什么?这不是普通的昏迷!他的灵魂……”
“灵魂被牵引了嘛,我知道。”路明泽毫不在意地打断昂热,他走到病床尾,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微微歪着头,像个在课堂上解答简单问题的优等生,“放心,丢不了。我哥是啥?是世界的基石!懂不懂什么叫‘基石’?”他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骄傲,“奥丁那个老阴比,在北极搞那么大阵仗,又是闪电又是漩涡的,演得跟真的一样,不就是为了吸引全世界的目光,掩盖他在恒河源头发现的那个小秘密嘛。放心,我安排过我的好姑娘,零提前去确定过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秘密?什么秘密?”施耐德冰冷的声音响起,金属面罩下的眼睛锐利如刀。
“一个很特别、很特别的‘锚点’。”路明泽竖起一根手指,神秘地晃了晃,“不是奥丁那老小子自己弄出来的,但被他发现了。那东西能扭曲时空,产生一些……嗯,不太好的‘吸力’或者‘通道’之类的玩意儿。本来嘛,这种扭曲,对普通混血种甚至龙王可能都麻烦,一不小心就会消失,而且不会有人记得你。”
楚子航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夏弥立刻握紧了他的手。
“但我哥不一样。”路明泽的语气陡然变得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是基石!是这个世界的承重墙!时空的扭曲、规则的漏洞,顶多能‘牵引’他一部分意识过去‘看看’,就像风筝线被扯了一下,但想把整堵承重墙都拽塌?门儿都没有!”他摊了摊手,脸上的笑容自信而张扬,“所以啊,你们看到的,只是他身体暂时‘离线’了。灵魂?意识?随便你们怎么叫,只是被那个锚点的力量暂时‘邀请’过去处理点小问题,或者单纯被拉过去‘参观’了一下。等他处理完,或者那锚点本身的力量耗尽、稳定下来,他自然就‘掉线’回来了。就像玩累了,总要回家的嘛。”
他这番解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跳跃和比喻,却诡异地驱散了病房里那几乎凝固成实质的绝望。他那理所当然的自信,像一道光,刺破了厚重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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