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君侯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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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寒依旧！却不再是毁灭性的冻结！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冰刀！狠！狠！切！入！ 那反扑的毁灭洪流之中！将其强行分割！撕裂！

而那温润的生机！如同投入滚油沸汤的琼浆玉液！顺！着！被！冰！刀！切！开！的！缝！隙！ 狠！狠！灌！入！沉！舟！残！破！的！躯！壳！与！识！海！深！处！

“滋——！！！”

一声极其刺耳、如同滚烫烙铁浸入液氮的恐怖异响！

冰与火！毁灭与生机！怨毒与温润！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同样霸道绝伦的力量！在沉舟的识海与经脉深处！轰！然！对！撞！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反复擂砸！在冰冷的岩石上疯狂地抽搐！翻滚！口中鲜血混合着内脏碎块狂喷而出！染红了身下的深蓝冰晶星尘！

剧痛！撕裂！冰寒！灼烫！生机注入带来的细微麻痒！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她体内疯狂搅拌！穿刺！带来灭顶的、足以焚毁灵魂的痛苦风暴！

但！就在这灭顶的痛苦深渊中！

那被强行撕裂的毁灭洪流！在那温润生机的疯狂灌注下！如同被投入了强效中和剂的毒液！猛！地！凝！滞！ 随即！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向！内！坍！缩！融！解！

胸前那枚疯狂燃烧的血红冰晶烙印！光芒如同被强行掐灭的火焰！猛！地！一！暗！ 随即！在那股奇异力量的持续灌注下！烙印表面密布的裂纹！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缓！慢！地！愈！合！ 如同被无形的冰针缝合！裂纹边缘的暗红色泽迅速褪去！化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内敛的……幽！蓝！ 而烙印核心那一点最深沉的不祥暗红！如同被投入了冰海深处的熔岩！猛！地！被！压！制！下！去！ 只留下一点极其微弱的、如同星火般的暗芒！在幽蓝的冰晶深处若隐若现！

断臂处！那沉重如同腐木的左臂！在温润生机的灌注下！暗绿色的药膏如同被注入了活水！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带着辛凉气息的生机！被冰魄寒针强行接续、早已坏死扭曲的神经束！在那股生机的刺激下！如同干涸的河床被春雨浸润！猛！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麻！痹！与……刺！痛！感！

右臂！那堆软烂血肉、骨茬刺目的惨状！在温润生机的冲刷下！翻卷的皮肉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渗血！肿胀的青紫色迅速消退！刺破皮肤的骨茬被一层极其微弱的、如同冰晶凝结般的幽蓝薄膜覆盖！剧烈的锐痛如同被投入了冰水！瞬间被一种深沉的、粘稠的麻木感取代！虽然依旧剧痛难忍！却不再是无法承受的毁灭风暴！

巨大的痛苦依旧如同海啸般席卷！但沉舟残存的意识！却在这冰火交织、毁灭与生机疯狂对冲的炼狱中！如同被投入了滚油与冰海的夹缝！被！强！行！淬！炼！着！ 所有破碎的感知！所有混乱的意志！所有被恨火强行烧融的痛苦记忆！在这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同样霸道的洪流反复撕扯、对冲、湮灭、再生的过程中！如同被投入了宇宙熔炉的杂质！被强行剥离！锻打！淬炼！

剧痛依旧！却不再是无序的毁灭风暴！而是被强行约束！被强行转化为一种……深！沉！的！力！量！源！泉！

恨火依旧！却不再是无序的疯狂燃烧！而是被强行压缩！被强行锻打成一种……冰！冷！的！毁！灭！意！志！

她那只唯一能动的、被深蓝冰晶星尘托浮着的右手！五指！在巨大的痛苦与生机的双重刺激下！猛！地！蜷！缩！起！来！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翻卷的血肉！带出淋漓的鲜血！却又在温润生机的灌注下迅速止血！结痂！

“呃……嗬……” 喉咙深处挤出的不再是破碎的惨嚎！而是如同野兽负伤后、从喉咙深处滚出的、带着浓烈血腥气的低沉嘶鸣！充满了痛苦！却更充满了……一种被强行唤醒的、不屈的……生！机！与！力！量！

那黑色人影静静伫立在深蓝寒雾的中心。

他始终侧身而立，未曾回头。玄色袍角在绝对静止的寒雾中极其缓慢地拂动，每一次飘拂都带起向内塌陷的空间涟漪。那只点出的左手，依旧悬停在半空，指尖幽蓝的冷芒流转不息，源源不断地将那股混合着极致冰寒与温润生机的奇异力量，隔空灌注进沉舟胸前那枚逐渐转为幽蓝的冰晶烙印之中。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

沉舟胸前那枚冰晶烙印的裂纹已愈合大半，幽蓝的光泽温润内敛，核心那点不祥的暗红被压缩到针尖大小，几乎微不可察。她身体的抽搐渐渐平复，不再翻滚，只是躺在冰冷的岩石上，伴随着每一次艰难的呼吸，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覆盖全身的深蓝冰晶星尘依旧悬浮流转，如同守护的星环。

她那只蜷缩的右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掌心翻卷的伤口在温润生机的持续作用下，已然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如同冰晶凝结般的幽蓝血痂。

那黑色人影悬停在半空的左手，终于极其缓慢地收了回去。动作依旧优雅从容，如同拂去一缕并不存在的尘埃。

深蓝的寒雾开始无声地流动、消散。凝固的风声重新响起，悬停的冰雨簌簌落下，砸在深蓝的冰面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潭水的波纹重新开始荡漾。

他微微侧首。

依旧看不清面容。只有那冷硬如削的下颌线条，在消散的寒雾中显得愈发清晰。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的距离，落在了岩石上那具残破却已然稳住生机的躯体之上。

没有任何言语。

玄色的身影如同融入水墨的孤峰，在流动的寒雾与冰雨中，缓缓变得模糊、透明。

最终，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彻底消散在重新流动的空气里。

只留下深蓝冰晶星尘环绕之中，躺在冰冷岩石上，气息微弱却已然平稳，胸前幽蓝烙印流转微光，如同沉眠在冰莲核心的……

沉舟。

以及，一片死寂的寒潭之畔，那如同被冰封的时空重新解冻后，唯一残留的、一声极轻极淡、仿佛叹息般的低语，在流动的风雨中，若有若无地飘散：

“……故人……温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