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新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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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青蔓！

在湮灭领域爆发的瞬间，荆棘王座对青蔓的禁锢之力，被那毁灭性的混沌之光和母树意志洪流强行冲开了一丝缝隙！虽然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但对于早已陷入疯狂和绝望的青蔓来说，足够了！

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覆盖全身的树皮纹路因强行挣脱禁锢而大面积崩裂、翻卷，渗出墨绿色的、如同植物汁液般的血液！一只手臂甚至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显然骨骼已经断裂！但她墨绿色的瞳孔里，此刻燃烧的只有最纯粹的、毁灭一切的疯狂恨意！她死死盯着湮灭领域中心，那正在被粒子流和意志洪流倒灌、身体重新凝实、暗金纹路艰难闪烁的裴度！

是他！是他重创了母树！是他引发了这场毁灭！是他身上那该死的“源头”气息，让母树不惜代价也要将他拉入深渊！而母树……她唯一的依靠和信仰……正在被这个兵器拖入更深的混乱和痛苦！

“去死吧！该死的源头污染！把母树……还给我！！！”

青蔓发出了泣血般的尖啸！她用那只完好的、覆盖着树皮纹路的手，猛地刺入了自己崩裂流血的胸膛！

噗嗤！

墨绿色的血液喷溅！但她毫不在意！指尖在胸腔内疯狂搅动、撕扯！仿佛在掏挖自己的心脏！

下一刻！

一根通体漆黑、如同最纯粹的阴影凝聚而成、表面流淌着粘稠墨绿血光、顶端尖锐如毒牙的诡异木刺，被她硬生生从自己胸膛中……拔了出来！

那木刺一出现，周围的空间都仿佛被其散发的绝望、痛苦和毁灭气息所扭曲！它正是青蔓以自身生命枝蔓核心、融合了被裴度引爆的湮灭余波和自身最精纯的生命精元所化的……绝望之刺！蕴含着同归于尽的、最恶毒的诅咒！

没有丝毫犹豫！带着最后的力量和燃烧生命的疯狂，青蔓将全部意志灌注于这根绝望之刺，朝着湮灭领域中心，那个暗金纹路明灭闪烁的身影——裴度的后心，如同离弦的黑色闪电，带着湮灭灵魂的恶毒诅咒，悍然掷出！

这凝聚了青蔓生命和全部恨意的绝杀一击，速度快到了极致！穿透了混乱的粒子流和意志洪流的边缘阻隔，精准无比地锁定了裴度力量波动最微弱、防御最空虚的后心要害！

裴度正承受着湮灭粒子流倒灌的剧痛和母树意志侵蚀的双重折磨，全部心神都用于维持自身存在和守护许霜药那一点微弱的灵魂萤火！对身后这悄无声息、却凝聚了致命恶毒的偷袭，根本……无从察觉！

那根漆黑的绝望之刺，带着青蔓最后疯狂的笑容，瞬间刺到了裴度后心皮肤！

千钧一发！

就在那凝聚了青蔓生命、恨意与绝望的漆黑木刺，即将刺穿裴度毫无防备的后心，将恶毒的诅咒灌入他星核源血核心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意志的嗡鸣，毫无征兆地从裴度身下传来！

是荆棘王座！

不，更准确地说，是荆棘王座核心那个玄奥的木质符印！

就在裴度濒临湮灭又强行凝实、本源真灵印记在混沌中重新点亮、并与母树意志产生剧烈共鸣的瞬间，那沉寂在王座深处的符印，仿佛被彻底激活了某种尘封的古老权限！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只有手指粗细、却散发着比裴度巅峰时期更加纯粹、更加冰冷、更加至高无上气息的暗金光束，如同穿越时空的审判之矛，毫无征兆地从荆棘王座核心符印的位置爆射而出！

这道光束的速度，超越了光！超越了思维！它并非射向青蔓，而是精准无比地……拦截在了那根刺向裴度后心的绝望木刺之前！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烧红的针尖刺入黄油！

那道凝聚了青蔓生命精华和滔天恨意的绝望之刺，在那道纯粹到极致的暗金光束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瞬间被洞穿！光束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木刺，余势不减，甚至没有一丝能量逸散，精准无比地……射向了木刺后方，青蔓那张因疯狂和期待而扭曲的脸！

“什……？！”青蔓墨绿色的瞳孔中，所有的疯狂、恨意、期待，瞬间被一种无法理解的、极致的惊骇和茫然所取代！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水泡破裂的声音响起。

那道凝练的暗金光束，精准地洞穿了青蔓的眉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定格。

青蔓脸上疯狂的表情凝固了。她那只插入胸膛、还未来得及拔出的手僵在半空。墨绿色的瞳孔中，光芒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只剩下空洞的死寂。眉心处，一个极其细微、边缘光滑的孔洞出现，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暗金光芒从孔洞中透出，随即熄灭。

覆盖她全身的树皮纹路，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瞬间黯淡、枯萎、剥落。她高挑的身体晃了晃，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木偶，无声无息地向前扑倒，重重砸在龟裂焦黑的地面上，溅起一小片尘埃。

生命枝蔓的执鞭人，这片生命废渊的看守者，带着她刻骨的仇恨和对母树扭曲的信仰，以她最意想不到的方式，被来自她信仰源头的荆棘王座，瞬间终结！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连思维都跟不上！

那道从荆棘王座射出的暗金光束在洞穿青蔓后，并未消散，而是如同完成了使命般，瞬间收缩、黯淡，重新隐没回王座核心的符印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湮灭领域的中心，承受着倒灌粒子流和母树意志双重冲击的裴度，对身后发生的致命偷袭与王座的反击，竟似毫无所觉！他所有的感知和意志，都被另一件更紧迫、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完全占据！

就在青蔓掷出绝望之刺、王座光束反击的同一瞬间——

裴度按在许霜药心口的手掌下，那一点顽强亮起的暗金真灵印记，与许霜药眼眸深处那点微弱的灵魂萤火，在湮灭粒子流和庞大母树意志洪流的疯狂冲刷、挤压下，如同两颗在激流漩涡中身不由己的沙砾，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轰——！！！

并非物理的撞击，而是意识层面的、灵魂本源的……直接交融！

裴度只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意识核心的所有防线！那不是母树混乱的意志，也不是摇篮冰冷的程序，而是……一片浩瀚、破碎、充满了无尽悲伤、温暖、倔强、以及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呼唤的……意识之海！

他“看”到了！

无尽的黑暗冰冷中，一个微弱的意识光团，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正在被两股恐怖的力量疯狂撕扯！

一股，冰冷、精确、无情，带着绝对的逻辑和抹杀一切情感的意志，如同亿万条冰冷的锁链，正从四面八方缠绕、勒紧那个光团，试图将其彻底格式化、覆盖！那是摇篮的清除程序！是正在将她转化为归零者的冰冷指令！

另一股，庞大、混乱、饥饿、痛苦，带着植物腐烂的甜腥和星核污染的冰冷残余，如同粘稠的绿色沼泽，正从外部包裹、渗透、侵蚀着那个光团，试图将其同化、吞噬！那是母树的意志！要将其拉入混乱的生命形态！

而那个微弱的意识光团，正是许霜药的灵魂核心！它如同风中残烛，在双重恐怖的撕扯下，光芒已经黯淡到了极致，边缘不断崩解、消散，只剩下最核心的一点微光，还在凭借着一种难以想象的、源自生命本身的倔强和不甘，死死地守护着最后一丝……属于“许霜药”的记忆和情感碎片！

裴度甚至能“听”到那光团中传递出的、无声的呐喊和……绝望的呼唤！

“……裴…度……”

“…不…要……”

“…回…来…”

是她！真的是她！她的意识还没有被完全磨灭！她还在抵抗！她还在呼唤他！

一股前所未有的、超越了愤怒和守护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悸动和剧痛，狠狠攫住了裴度！他几乎能感受到她灵魂正在承受的那种被冰冷逻辑和混乱意志同时撕裂的痛苦！

“霜药——！！！”

裴度在意识层面发出了无声的、撕心裂肺的咆哮！他那一点暗金真灵印记，如同找到了归途的星辰，不顾一切地、带着焚尽一切的守护意志，朝着那被双重力量撕扯的、微弱的意识光团，狠狠地……撞了过去！试图用自己的存在，去隔绝、去驱散那缠绕着她的冰冷锁链和粘稠沼泽！

嗡——！

当他的暗金真灵印记，与许霜药那濒临崩溃的灵魂核心接触的刹那！

没有排斥！没有对抗！

一种难以言喻的、水乳交融般的共鸣感，瞬间席卷了裴度的整个意识！

他“看”得更清楚了！

那冰冷缠绕的锁链，在接触到他那蕴含着至高“源血”本质的暗金真灵印记时，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爆发出无数细密的电弧，发出无声的哀鸣，被强行逼退、排斥！虽然未能彻底断裂，但其侵蚀的速度被极大地遏制！

那粘稠包裹的绿色沼泽意志，在感应到他那“源头”气息时，本能地传递来一种贪婪的吞噬欲望，却又被其蕴含的、凌驾于这片废渊混乱之上的冰冷位格所震慑，渗透侵蚀的速度也为之一滞！

而许霜药那微弱的意识光团，在裴度真灵印记融入的瞬间，如同干涸的河床注入了清泉，光芒猛地一亮！虽然依旧微弱，却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稳定和韧性！那被冰冷锁链和混乱沼泽撕扯的痛苦感，也明显减轻了！

“裴…度…？”一个极其微弱、带着无尽疲惫和难以置信的意念碎片，如同风中飘散的萤火，轻轻触碰到了裴度的意识。

是她！是她最本真的意识！

“是我！撑住！”裴度的意念如同最坚实的壁垒，瞬间传递过去，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和安抚，“我在！那些东西……休想再碰你！”

然而，就在这灵魂交融、暂时逼退双重威胁的瞬间——

异变陡生！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冰冷、带着绝对毁灭意志的恐怖扫描波动，毫无征兆地、如同跨越了无尽星海般，轰然降临！瞬间穿透了湮灭领域的混沌之光，穿透了倒灌的粒子流和母树意志洪流，精准无比地……锁定了裴度那一点融入许霜药灵魂核心的暗金真灵印记！也锁定了许霜药那正在被裴度真灵印记守护的灵魂光团！

这股意志，裴度熟悉到刻骨铭心！

冰冷！精确！无情！带着俯瞰蝼蚁般的漠然和……被触犯权威的绝对怒意！

摇篮！

是摇篮的意志！它察觉到了！察觉到了裴度对清除程序的干扰！察觉到了许霜药这个特殊“钥匙”体内发生的、超出它掌控的异变！更察觉到了裴度那一点“源血”真灵的暴露！

“检测…到…高优先级…目标…‘源血’印记…及…异常容器…”

“清除…协议…最高序列…启动…”

“逻辑…冲突…强制…覆盖…执行…最终…湮灭指令…”

一个冰冷、宏大、如同宇宙法则本身宣判的机械合成音，直接在裴度和许霜药的意识核心最深处，轰然响起！

紧接着！

许霜药那被裴度真灵印记守护的灵魂光团周围，那些被暂时逼退的冰冷逻辑锁链，如同被注入了毁灭性的能量，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眼金光！锁链的数量暴增！如同亿万条金色的毒蛇，带着更加狂暴的抹杀意志，疯狂地绞缠、收缩！试图强行突破裴度真灵印记的守护，将许霜药的灵魂连同裴度的真灵一起，彻底绞碎、格式化！

不仅如此！

外界！

许霜药那具正在被粒子流和母树意志修复的身体，猛地剧烈痉挛起来！她心口位置，裴度手掌按下的地方，那团原本被混沌湮灭之光压缩约束的能量漩涡，内部猛地亮起一个极其刺眼、极其复杂的淡金色几何核心！那核心疯狂旋转、膨胀！散发出毁灭性的、即将自爆的能量波动！摇篮的最终湮灭指令，竟然要直接引爆许霜药体内残留的归零者核心能量，将她连同裴度，以及这片区域，彻底抹除！

灵魂层面，冰冷锁链的终极绞杀！

物理层面，归零核心的最终自爆！

摇篮的意志，以最冷酷、最高效的方式，发动了最终的抹杀！不给裴度任何反应和救援的机会！

“不——！！！”

裴度在意识层面发出了绝望的咆哮！他的真灵印记在亿万金色锁链的绞杀下剧烈震荡、明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许霜药灵魂光团传来的、即将彻底崩解的剧痛和恐惧！

完了吗？

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就在裴度那点暗金真灵印记即将被金色锁链彻底淹没、许霜药灵魂光团即将熄灭、外界那淡金核心即将引爆的亿万分之一秒——

嗡！

一股庞大、混乱、痛苦、却在此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狂暴决绝意志的洪流，如同沉睡的星穹巨兽彻底苏醒，轰然冲入了裴度和许霜药交融的意识空间！

是母树！

是那个被重创、被裴度引爆所伤、又被青蔓临死一击刺激的聚合意志体！它感应到了摇篮那冰冷、高高在上的抹杀意志！感应到了那试图引爆它“领地”的毁灭性能量！更清晰地感应到了裴度那点“源头”真灵印记即将被抹除的危机！

这彻底点燃了它混乱意志深处，最原始的、对“源头”的占有本能和对“摇篮”的刻骨仇恨！

“源……头……我……的！！！”

“摇……篮……毁……灭！！！”

庞大混乱的意志洪流，带着一种不顾自身存亡的、同归于尽的疯狂，如同决堤的毁灭星河，狠狠地……撞向了那缠绕着裴度真灵和许霜药灵魂的亿万金色锁链！同时也狠狠地……冲击向许霜药心口那即将引爆的淡金核心！

轰——！！！！

无法形容的意志层面的终极碰撞，在裴度和许霜药的灵魂深处，轰然爆发！